独自在城南巡夜,这十天来,他在京城各处细细查访,把各处的龙怒社馆统计了一遍。
城南有七座,城西有七座,城东贫苦一些,有四座,城北最为贫苦,也有两座。
加在一起,一共二十座龙怒社馆,规模和全城的教坊相当。
每到黄昏,儒生们聚集在社馆,听社师讲学。
这几天,各处社馆讲学的内容大同小异,都是在历数朱雀宫的种种罪行。
子时前后,社馆散学,儒生们三五成群,到酒肆和茶坊,探讨学后的心得。
今夜有三名儒生没去酒肆,他们去了城东的莺鹊林。
莺鹊林,又叫流莺街,是八品判官陆延友的地盘。
三名儒生来到街上,吓得街边的流莺四散奔逃。
这些日子,凡是见到头戴儒冠的人,普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,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。
今天就有一个姑娘跑的慢了些,被一名儒生一把揪住了头发。
这儒生名唤焦子慕,是龙怒社肆师陈传龙的弟子,陈传龙是社主柳轩飞的弟子,柳轩飞是公孙文的弟子。
算起来,焦子慕是公孙文的嫡传曾孙子,根红苗正,在龙怒社里的地位颇高。
焦子慕揪着姑娘的头发,狠狠扇了十几个耳光;“贱人,你说你有多贱!你命贱,人也贱,宣人的体面却被你丢尽,宣人的德行都被你败光!”
姑娘被打的满脸是血,焦子慕仍觉得不解气,把姑娘打倒在地,抬脚勐题,另外两个儒生见状,也上前踢打。
一个女子,哪禁得起三个男子殴打,不多时,姑娘奄奄一息,就要断气了。
焦子慕甩了甩靴子上的血迹,啐口唾沫道:“罢了,让这贱婢滚吧!”
一名儒生在旁道:“这等无耻之徒,还留她在世上作甚?”
另一名儒生道:“焦兄,你莫不是怕了?你说你是真杀过人的,同窗们只听过,可没见过。”
焦子慕冷笑一声:“杀这贱婢却脏了我的手,今天却要杀个像样的人给你们看看。”
女子抬起头,偷偷看了焦子慕一眼,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走。
焦子慕喝一声道:“你看我作甚?信不信我抠了你眼睛?”
一名儒生笑道:“你这双眼睛全是铜臭,给你几文钱你便任人摆布,什么时候却愿多看我们这些寒门子弟一眼?”
另一名儒生咬牙道:“就该抠了她这双眼睛,数数里面有几个铜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