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微微被他的话噎住。
几天前刚刚见过,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辩护人忘了?
然而程吉下一句话噎得她更狠!
“你昨晚没走吗?”程吉闭眼揉着脑袋,含糊说道,“我记得我付过钱了……”
鹿微微一张脸青红交错,难看到了极点!
她忍着没扇对方一耳光的冲动,咬着牙说:“程先生,我是你的代理辩护人!”
程吉这才清醒了点。
他眯着眼打量鹿微微,嘟囔:“我说呢,衣服怎么穿那么多……”
“……”鹿微微握紧拳头。
“找我有事吗?”程吉慢腾腾起身,上半身光着膀子,下半身围着被单,也不知穿没穿裤子。
鹿微微对这人的人品不做指望,沉着脸转身,背朝程吉说道:“案子已经开始走流程了,有些事想找你了解情况,但是电话一直打不通。”
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似乎是在起床穿衣。
鹿微微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。
嘭!
一声闷响。
紧接着一阵叮里哐当!
鹿微微错愕的回头望去,只见程吉裹着床单跌倒在地,床脚堆放的颜料盒全砸在他身上!
他应该是睡迷糊了,此刻摔倒了也不知道疼,摇晃脑袋站起来。
鹿微微忍不住道:“程先生,您应该收拾收拾屋子!”
屋里别说坐的地方,就连站脚的地方都找不着!
她走过去帮程吉整理那堆散开的颜料盒,又将地上短小的铅笔头、橡皮、胶带卷等细小物件统统捡起来,放到桌上。
“怎么住在这种地方……”鹿微微一边收拾,一边叹气。
在大城市里,能够拥有百来平米的地下室,对普通人而言或许能算富足,但是对于一个作品曾被国内外画廊收录的艺术家,当真是寒酸。
程吉迷茫的望了望四周,“这种地方?……这不是挺好的吗?”
鹿微微忍不住刺他一句:“您在夜总会搂着女人、喝着小酒,一晚上的花销怎么着也得两三万吧?这钱要是省下来,好好买个房子,装修一下,收拾干净,住着不是更舒服吗?”
程吉打了个哈欠,仍是一脸无辜:“我这儿住着挺舒服啊……”
鹿微微没忍住,翻了个白眼。
她放弃了。
也许在程吉看来,富丽堂皇的夜总会包厢,和这间水泥地面的地下室没什么两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