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和你一样啊。”林琛随口回答,“工资太少,不够花。”
“放屁!”陈衍忍不住爆了粗口,“就你家那种背景,在我们这种工薪阶层面前说缺钱花,你不觉得害臊吗!”
“你算哪门子工薪阶层?”林琛好笑的道,“我们的陈法医现在大小也是个老板,下次见了您,我得称呼一句陈总。”
“少来寒碜我!”陈衍瞪眼睛,“说正事!”
林琛却不接话头,他摆了摆手,转头往外走:“我去看看她。”
陈衍看着他走出去,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……
鹿微微狠吐了一场。
哪怕一路上不断给自己做心理预设,可在亲眼目睹之后,胃里翻江倒海,生理反射根本控制不住!
她吐空了胃,脸色苍白,眼眶通红,喉咙里充斥酸液淌过的灼烧感,鼻息间那股气味还在,诱使她一闭眼就想起刚才那副景象——
太可怕了。
她从不知道,一个人的死状会这样惨!
尸体倒在床和桌子中间,全身上下的软组织充满腐败气体,面部肿胀,眼球突出,嘴唇舌头外翻……浑身膨胀得如同一个人体气球。
而且尸体全黑了。
黑里有细小的什么在蠕动,应该是虫子,她不敢细看。
因为不敢看,所以垂下头,可脚下的地板淌满漆黑色的尸液,灯下反射着层层油光,那么粘稠,那么腥臭,那么……
不能再回想下去。
鹿微微无法抑制的再次呕吐,吐得眼泪也逼出来,她只想立刻逃走!
林琛站在她身后,平静的说:“进去吧。”
鹿微微撑着墙面,呼吸声发颤。
她不敢进去……
静了片刻,身旁的男人掏出手机,随手打开一条声讨鹿青临的新闻,递到她眼前——
网络新闻里,图文并茂的展示了当初实验基地发生泄漏事故后,那些被感染的无辜村民有多么悲惨。
恶性肿瘤,器官癌变,或是全身生满脓疮,药石无医,最后只能活生生的等死!
他们的痛苦,是实验基地带来的,而实验基地的主人,是鹿青临。
于是乎每个受害者以及身后的家庭,都恨不能将鹿青临生吞活剥!他们的仇恨与怨愤,远比屋里的情形惊悚恐怖一百倍!
如果连眼前的尸体都不敢面对,将来她怎么拿出勇气站在这些受害者面前,辩解她父亲的冤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