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与委蛇,不能只凭蛮干,朕又何尝不是如此?”
他缓缓起身,“有些事终是不能放到台面上来做,来说的。你为官八载,将地方上治理的如此出色,可你想过没有,若无朕顶着朝堂压力,将那些非议压下,你又如何能展开拳脚?
是的,都是爹生娘养的,都是有血有肉的,都是被爹娘捧在手心长大的,可落在皇后肚里的那个孩子,生来就是注定与旁人不同的,你明白朕的意思吗?”
左弗垂下眼,一丝苦笑划过唇角,“陛下是在笑臣天真吗?”
她慢慢抬起头,道:“或许臣是天真了。可山敏正犯法与皇后何干?犯法便要受罚,这不是常理吗?难道皇后的家人就可以为所欲为,就可以肆意屠戮百姓,就可以犯法不受罚?陛下,您这维护的不是君父的权威,您这损坏的是朝廷法度啊!”
“臣已默许你依法惩戒犯法者了,难道你还要如此不依不饶?”
朱慈眉宇间隐隐有了怒气,“外面百姓闹成一团,清廷使节还在京内,将这天捅破了,你嘴里的百姓还能得到基本的温饱吗?!这就是你要的结果?!”
“陛下!”
左弗丝毫没有畏惧,反是坐了起来,大声道:“臣只是想维护国法,何错之有?!”
何错之有?
是啊,你何错之有?
朱慈轻轻摇了摇头,心间刚刚涌上的怒气又缓缓消散。
她就是这样一个人,不是吗?
不满一切压迫,不满一切不公,自己又怎能说服她?
缓缓转身,侧头道:“爱卿无错。山敏正之事,爱卿做得对。”
顿了下又道:“朕带了御医过来,将身体将养好,其他事莫要操心了。早早养好身体,早早回来办事,百姓还都指着你。”
这是变相交易了。
山敏正可以罚,若是将来再出了类似的事,你一样可以依法办法。但前提是,去平息外面的民怨。
朱慈走了,半个时辰后,御医的回复出现在他的案几上。
真是病情来势汹汹,且肝火郁结,显是长期操心的结果。
望着太医院几个御医几乎一致的诊断,朱慈想起她昨日在寒风中的模样。
傲雪凌霜,如松柏挺立。
又想起那日在朝堂,她表现出的志向,他便有些恍惚。
她要实现的东西听来很美好,可在那片美好里却并没有他的位置。
就像从年少时,她所表现出的那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