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上的嘲讽更多了几分,“这里哪有什么出淤泥而不染?大人的为官之道已是清廉,可大人您当真就没做过一点不可对人言的事吗?这就是官场!贪官奸,清官更要奸!像海笔架那样的人,以前没有,以后没有,这古往今来,只有一个海瑞!”
他的眼隐隐有些发红,“青史留名?谁不想青史留名……谁不想被人尊一声青天大老爷,谁不想……离任时有万民真诚的相送啊!”
“唉。”
左弗轻轻叹了句,“想不到卸了包袱的县丞也是性情中人啊。”
邱云平愣了下,不知左弗这是什么意思。
“李谂之流现在都老实了,你不用为他们奔波了,是不是觉得轻松了许多?”
左弗直视着邱云平道:“有些事,你认怂一次就全完了。海瑞一辈子都没对自己认怂。”
“没对自己认怂?”
“是。”
左弗轻轻一笑,“人这一辈子,所谓的敌人从来只有自己。”
顿了顿,便不再继续这富有哲理性的话题,反是让左贵呈上一本书,道:“我观县丞也非凡人,对水利治水之事颇为精通。我这儿有本关于水利与治水的书,县丞若有兴趣,不妨看看。”
邱云平接过书,翻开看了几行,顿有些惊讶,“大人,这是何人所写?!”
外行看热闹,内行看门道。
邱云平能组织人在常州做水利,防洪涝,且一做就这些年,其水平自然是不差的。
这书虽是通篇大白话,可就看这书目却是列得清清楚楚。而他翻开正文,只看了两行字便是惊为天人!
“弯曲的河流对防洪,灌溉有好处。但过于弯曲,则会阻水,增加上游水高度,反对防洪不利。且迎流顶冲还会引起凹岸坍塌,影响堤防……”
这句话仿佛如响雷般在耳边炸开,惊醒了梦中人。
“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!”
邱云平忽然大笑了起来,“光疏通河道不行,还要裁弯曲直!如此简单的道理,我怎么就想不到,我怎么就想不到啊!”
“县丞,若给足民夫与银两,再加上这本书,你可能将这常州城的水患隐患再降低一些?”
邱云平身子一震,眼露震惊,“大人,您的意思是?”
左弗叹气道:“常州虽好,可却也总被水患威胁。若是我等不上进些,恐怕过些年,又有被淹城的危险。”
顿了顿又道:“如今常州民生好转,与县丞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