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道感悟竟是颇深。长江后浪推前浪,佩服佩服。”
他顿了下又道:“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,既小友知自己秉性,为何不改一改呢?”
“因为我不想当圣贤。”
左弗抿嘴一笑,“诚如大人所言,活成那样,一辈子不就太无趣了么?”
崔玉舒点头,“曾几何时,老夫也如你这般,天不怕地不怕,可惜啊……老了,便怕了。”
他笑了起来,“这回看你整治那些乡绅,说实话,老夫心里那是说不出的痛快。”
左弗倒有些意外。
所谓交浅言深,自己与这大人无甚往来,他怎会忽然跟自己说这样的话?
她一下就警惕了起来,望着崔玉舒,斟酌着道:“他们犯了国法,侵害了百姓之利,我依法办事,哪里谈得上整治?”
崔玉舒在官场混了一辈子,人老成精,看左弗这样哪里还能不知她心中所想?
想想便是笑了,到底还是年轻,城府不够啊。
“你勿要多想,老夫也没别的意思。咱们都是外乡来的,都是被佐贰官恶心过的人,所以才会让宋煜去帮你一把。”
崔玉舒呵呵一笑,“老夫也不掩饰,我受他们恶气多年,呵呵,看你这年轻人能将事办到这个地步,做了我当年只敢想却不敢做的事,心里当真是痛快!”
左弗有点呆愣。
如此坦然地承认自己幸灾乐祸,这老头到底想要干嘛?
见左弗呆愣,崔玉舒摇头,“所以这人啊,容易一叶障目,在这泥水里滚多了,自己也会瞧不出颜色来。”
“老大人误会了。”
左弗道:“只是不明白老大人为何会与我谈起这个。”
“世间事问得清楚了也是无趣。”
崔玉舒缓缓道:“水至清无鱼的道理,你总懂吧?”
“大人是觉我出手太狠厉?”
“非也。”
崔玉舒摇头,“老夫只是想告诉你,贪官奸,清官更要奸!如今你圣眷正隆,自可无所顾忌。可人活一辈子,总要为以后打算打算,你这回办了李谂,来日就可能遭无数个李谂攻陷,云舒小友,你可懂老夫的意思?”
左弗又是愣了愣。
这老头到底想干嘛?
咱俩又不熟,干嘛跟自己这般剖心析肝的?
似是看出了左弗的想法,崔玉舒又继续道:“见你将武进县治理得这般好,老夫心里安慰。老夫年轻时啊,也有过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