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冲突的时候,必然只有两个选择,一是诛杀大将军,防止后患。二是分大将军兵权,不让权力都掌握在何进一个人手里。
陈暮进言,则是向天子建议取第二选项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确实是帮了大将军一把。
想到这里,荀和将自己吃掉的两颗黑子取出来,落子的声音,也轻了许多。
二人下到第八十多手,由于十七路棋远不如十九路棋那么复杂,棋盘上已经是星罗棋布,八十多颗棋子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在了一起。
陈暮落后两目,一点都不慌,从侧面包夹,慢慢布局钳击荀和的大龙,同时开口说道:“公舒先生,不如与暮交个底,后年那一刻,你到底是做何打算?”
荀和微笑说道:“还能如何打算,就这么打算而已。”
“进宫诛宦?”
陈暮注意到白棋开始二路上爬,已经隐隐要对自己右上角的布局彻底动手,右上角先失两目,再被屠掉剩余的六子,那么自己的龙头就没了,边角直接大崩。
但也不是没有挽救的机会,只是他思索片刻,没有接上连回六子,而是直接舍弃掉右上六子,转而围剿白棋左边四子。
看起来这六子舍得血亏,因为舍弃之后,黑棋要亏十五目,而围剿了白棋四子,也只赚了九目而已。
所以对于陈暮这个选择,荀和也十分困惑,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。
但既然人家中盘给机会,荀和当然不会放过,一边下棋,一边又说道:“自然如此,这不是当初你向我提出的建议吗?”
“恐怕不止吧。”
陈暮笑道:“最近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,冀州豫州以及三河地区,不少豪强世家之人都在囤积粮食,大批打造兵刃。”
荀和不动声色地道:“正逢乱世,为图自保自无不可,尚书令多虑了。”
“也许吧。”
陈暮提前一步吃掉了白棋四子,下一步白棋反攻,又吃掉了他六子黑棋。
“这几年天子分州收税,此法的确非常精妙。”
荀和将他的六子黑棋取出来,颇有些深意地说道:“分而取之,如苏秦张仪合纵连横。只是此法虽好,却后患无穷,天下恐怕又将是一场乱世。”
陈暮点点头:“不错,正因如此,所以我已经向天子进言,请他明年最后收一次税之后,就立即收手,恢复原有税制。”
“陛下会听你的?”
“坦然说,以陛下的贪婪我估计不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