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行镇两个重中之重的地方,一是官府,二是名司监,而官府的权利由在名司监身上。
韩月做主官府,娶了崔家儿子的庞官人则是做主名司监。
今日阳光甚好,官府之中,后院。韩月官人一如既往,端庄优雅。但她眉尖轻蹙,似是藏了许多心事。
“官人,苏郎君醒了。”
韩月精神一振,立即朝苏郎君住的屋子走去。
她进门之时,便听闻一阵清浅的咳嗽声。
这屋子里满满的一股子中药味,很苦,也正如韩月的心情般。
“夫君!”
韩月连忙大步迎向了男子。
男子看似三十多岁的年纪,眸中流霞溢彩,满是一身春光霁月的风采。只是男人的眼底略带安青,肤色也太过苍白,他本是躺在床上,在韩月进门时,便想起身相迎。奈何手臂撑在身后,刚坐起一些,便是一阵头昏目眩,又重新跌回床上。
韩月心中一急,她忍着眸中泪意,似嗔怪般的轻声道:“你我相伴多年,又何必如此见外。躺着,我知你身体不舒服,那些繁文缛节我也不屑,你我二人,有你我之间的相处之道,不必在乎那些俗礼。”
她坐在床边,轻轻帮男人盖上被子。
苏郎君病了太久,已是一副枯瘦的模样,他进气多,出气少,这奄奄一息的模样,分明是一副濒死之相。
“妻主……”他攥住韩月的手,之后又低叹着,虚弱地唤了一声韩月的名讳。“月儿,等我走后……忘了我吧,好好和他们过日子,让我心安些。”
韩月眼角泛红:“你又在说什么傻话,你和他们,能一样么?我想我本就是个自私之人,当年碍于国法律令,不得不娶足五夫,可你心知肚明,我唯一挂念的,便只有你了。往后莫再说这些惹我伤心的话来。”
苏郎君苦笑一声,“人命天定,我又何尝不想多活些时日,再多陪你几年?留你在这世上,我怕没了我,你会寂寞。可我这身子,也只是早晚的事儿。兴许明日,兴许后日……”
苏郎君合上眼,便又是一声轻叹。
他早年出身富贾,本是嫡子,只可惜后来因小人暗算家道中落。在落魄之时,他遇见韩月,是韩月助他夺回家业,他们二人自大婚以来已有十余年,妻夫恩爱,本想相伴百年,奈何早年的落魄,在体内留下了病根,近年来体内旧疾全面爆发。
他熬了又熬,却也知晓自己时日无多。
“我这一生,最后悔的一件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