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淑君知道大哥和萧大夫关系很好,他本人也曾在村里见过萧大夫几回。
萧大夫的声音很有特色,犹若山间清泉,更如箜篌般悠远动听。
因此虽然睁不开眼,可是单凭声音,梁淑君就已经辨认而出,那被指责笨手笨脚的,正是村里的萧大夫。
可另一道声音娇娇软软糯糯,偏又霸气十足,他对这声音很熟悉,曾有几回就连睡梦中,都曾梦见声音的主人对自己颐指气使,可如今她颐指气使的对象换了另一个,并且她发火,似乎是因为自己?
她在救他!
当醒悟这个事实时,梁淑君震惊了,不过他对董慧莹并不看好。
这女人粗劣无耻,且残暴易怒,是个不事生产只知享乐的废物,又怎么可能懂医术。
就这样,他徐徐昏睡了。
而当再次醒来时,只见天色已近傍晚。
他前胸后背全是伤,被人用不知从哪弄来的干净白布绑住,身体是侧躺的,为了避免他翻身时撞到伤口,腰部前后被人用伐来的木桩子顶着,头部也被固定着,总之他面朝外躺在铺着一件粗布麻衣的草窝中,身体被摆成古怪的模样,滑稽可笑。
喉咙干涉,他分泌唾液,湿润了喉咙,喉中的干渴总算减轻了一些。
当看向前方,只见萧大夫正捧着一只烤山鸡,愣愣地坐在破庙的门槛上。
萧大夫手中的山鸡已经凉透了,不过饶是如此仍然闻得见诱人的肉香,可山鸡一口未动。他目光落在烤山鸡上,但思绪已然飘远,整个人犹若陷入某种回忆之中,回不过神来。
梁淑君躺的实在难受,就动了动身子,但每动弹一下,就牵扯的皮肉伤口一阵抽痛,最后好不容易,他气喘如牛地坐起来,汗水也已顺着苍白的面颊流淌而下,最后漫过了锁骨,浸入包住伤口的白布之中。
庙外响起轻盈的脚步声。
少女身着干净但打着布丁的粗布衣,湿淋淋的长发披散在肩上,个头仍是那娇小的个头,怕是连梁淑君的肩膀都难能达到,但大概是因为洗干净了,原本黑黑的麻子脸,肤色居然变浅了,成了小麦色,脸上的麻子也没了,只剩下一些浅浅的印记。
这要得益于董慧莹坚持不懈内外服用清毒草,连着几日下来,肤色皮质已改善很多。
梁淑君从未正眼审视过董慧莹,以前他对这名少女,只有厌恶,不喜,还有深深的哀凄和恨意,可如今少女披着满天霞光而来,灿烂的彩霞为她镀上绚烂迷人的光彩,他竟错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