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韫一路跑下山,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,她自己不觉,反而是纪妈妈看到小娘子凌乱的发髻和衣衫,吓的没了半条魂。
“大娘子,这是怎么了?”纪妈妈扶着主子的手,抬头往她身后看。
见没有人影,心放下一半。
“妈妈,快...快去山上...”话说到一半,顾韫止声了,想到被她用雪埋住的萧鸿飞,眼圈一红,豆大的泪往下掉。
“大娘子....”纪妈妈极董眼色,看出大娘子欲言又止。
情绪激动的顾韫在纪妈妈期盼又带着担忧的目光中,慢慢平静下来。
她身子一软,靠进纪妈妈怀中。
“妈妈,我们回家吧。”
“好好好,现在就回家。”纪妈妈也不理会拾的柴了,扶着主子主仆二人跌跌撞撞的回到家中。
纪安听到动静迎出来,看到大娘子惨白的脸,愣在原地。
纪妈妈也不指望儿子能说些安慰的话,“安哥,我捡了柴推在山角下,你去扛回来。”
纪安颔首,几个大步就出了院子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回到东屋,顾韫坐在炕上,炕上的暖意慢慢传进身子,整个人才觉得回过来。
人死不能复生。
便是她现在着急也没有用。
顾韫劝通自己,心情也好了些。
活了两辈子,前世与难民往广陵去时,她见过太多死掉的人,那时已经麻木,今日才明白,原本那样的痛她并没有忘记过。
“妈妈,我做会女红,把缺的色线记下来,明日去县城时都拿回来。”
“好,那奴婢去做晚饭。”纪妈妈没多问,退出去。
穷人家多是两顿饭。
顾韫坐在炕上,透过窗户看到厨房升起的炊烟,手摸紧衣袖里的信,又走了会儿神,这才将绣活拿出来。
......
山上。
卢谌卢循的身影相续出现在谢衡身前。
其中卢谌手中还捧着一木盒。
落日余晖下,树林里渐近黑暗,谢衡单指挑开木盒,拿出里面的信纸。
上面的字他太过熟悉,从被谢家收养之后,父亲手把手教他,甚至他的字是几个孩子当中最像父亲的。
信纸上只四个字:斩草除根。
谢衡嗤笑,“怕我被孤立又无人信服,父亲挑了一个月才挑中个合眼缘的送到我面前,如今他挑的人碍了他亲生儿子的路,一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