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疼。
从小到大,见惯了母亲的犀利,无论是她的鞭子,还是她的尖酸刻薄的言语和嘴脸,历历在目,这种熟悉的久违的感觉……
白荷有一种无力感。
她知道她改变不了母亲,也没有能力反抗母亲,一切都是这么悲哀地似乎又回到了原点。
覃小津出现了,抱住了明月女士,嘴里叫着:“妈,妈,你不要生气,有话好好说,气坏了身体不值当。”
父亲并没有出轨,但母亲还是大发雷霆,母亲似乎天生就喜欢发脾气。
可是她只对家人发脾气,对父亲发脾气,对女儿发脾气,对儿媳发脾气,可能对白描相对好点吧。
记忆里,母亲对燕子庄的人也没有这么强势,甚至左邻右舍同村人中,母亲常常是那个受气包,她受了委屈就回来把气撒在家人身上。
对外人,她全然不是这样。
白荷想起来明月女士这几天在覃家别墅的光景,她对桑教授就殷勤得很,她和颜悦色,那么多的笑脸和好听话,让桑教授那么喜欢她。
母亲啊,呵,母亲。
为什么总是将鞭子和刀子对准最亲的人呢?
白荷又想到了刘峥嵘。
其实刘峥嵘和明月女士之间有很多相同之处,尽管他们两个是仇人相见,相看两厌,但实际上他们好像。
刘峥嵘也只把拳头和臭脾气对准最亲的老婆和孩子,对外人他怂得一批,这也正是刘峥嵘为什么坐了一次牢出来就能转性的原因。
他原本就是个怂包软蛋,他受到了教训,吃了坐牢的苦就害怕了。
所以当有的劳改犯出来后报复社会继续作恶多端加速毁灭自己,刘峥嵘则完全不同,他想重新过正常人的生活。
刘峥嵘和明月女士是一类人,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,他们只想着自己能继续好好地活着,他们从未想过他们给别人造成的伤害是永远无法弥补的。
当覃小津拉着明月女士劝慰,白荷挣脱了白如新的手,一个人默默地走出了白家。
她一直走出院子,走出铁门,走到路边的大树下,一个人蜷缩在地上,止不住地发抖。
不知过了多久,覃小津出来找她。
他看见了她,走到她跟前来,蹲身看着她,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地落下来。
有些伤害是弥补不了的,她是个不幸的人,原生家庭的不幸,尖酸刻薄的母亲懦弱无能的父亲,家暴的丈夫,贫穷欠债的家境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