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”
黑暗中,稚嫩的呼唤声将沉睡的刘翠竹扰醒。
咯吱咯吱
上了年头的木板床榻响动。
“几时了这是,怎么了小宝,冷吗”
抚摸着缩在怀里颤抖的儿子,刘翠竹紧了紧沉重的被褥。
“爹爹在外面笑”
几岁的孩童,表达能力尚且有限,嗫嚅着说出这么一句,却能明显感受到害怕的情绪。
嗯
刘翠竹半睡半醒的状态瞬间没了,因为身后本该躺着的枕边人,确实不见了。
“嘿嘿死的好,死的妙啊嘿嘿”
低沉而熟悉的笑声在黑暗中响起,蕴含压抑不住的欢喜。
只是这深更半夜的,着实有几分怪异。
“当家的,大半夜你发什么疯”
黑暗,总让人小心翼翼。
刘翠竹压着声音质问一句。
没得到任何回复,外面的堂屋死气沉沉,不似有人存在。
拉过被褥盖好儿子,刘翠竹拧着眉头下了床,摸索着走到门边。
透过门缝,依稀可见堂屋内有昏黄的烛光。
吱呀
“还不快睡,也不看看今晚什么你你这是闹什么”
堂屋内,桌子上燃着根白蜡烛。
摇曳的烛光中,男人坐在太师椅上,目光呆滞盯着眼前捏在指中的酒杯,两边嘴角却上扬到一个夸张的程度。
刚开门,见到眼前情景的刘翠竹一句话没说完,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陌生
深深的陌生感将她笼罩,几年相濡以沫的感情,此刻只剩毛骨悚然。
“翠竹嘿嘿,阿水死了,咱们家欠他的粮食不用还了,呵呵呵,你不觉得高兴吗”
男人充满喜色的目光看向刘翠竹,嘴角仍旧保持着夸张的的弧度。
“你你胡咧咧什么呢”刘翠竹大着胆子回应,脚下意识往后挪。
“阿水是你堂兄,你呃”
说话声突然止住。
昏黄的烛光映照中,刘翠竹嘴角逐渐上扬,眼中的惶恐不安被越来越浓的喜意占据。
“你说得对,呵呵呵,不还借来的马我们也不用了。”
“嘿嘿死的好”
“呵呵死得妙”
堂屋内,一道笑声变成了两道。
“咯咯咯芳芳是没爹娘的孩子啦”
三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