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队到了绿柳镇时已是傍晚,天际一片橘色,山野昏暗,小镇华灯初上。由于绿柳镇的贸易是与庆国的边境贸易,很是频繁,管辖制度颇具特色,宵禁会很晚。于是,繁华的小镇又是另一番热闹的景象,彻底的鲜活了起来。
大行商陈氏的车队在初入小镇时,引人关注,但很快淹没在了休闲的人潮中。人们对行商车队的出入已经见惯不怪了。在这里,几乎每几天都有行商进出。这不,就在三天前,另一拨车队才回了镇上。许多人都传那一拨人赚了多少,都是什么货物,津津乐道。
在陈氏车队的队尾,某一辆普通的厢马车上,浑浑噩噩了一路,混在车队里的刘医师在听到了熟悉的喧嚣后,终于定了神,瞧瞧揭开车帘一线一瞥,流露出了激动的神采。
回来了!
终于回来了!
他这辆车架少了车夫,老马跟随车队而行,便是他的待遇。这倒也方便了刘医师。左右一瞅,队伍气氛沉闷,许多人低头而行,仿佛左右的人群投射着一道道异样的目光,鄙视、惊讶、不屑等等,似乎众人脸上火辣辣的。
作为行走庆国和齐国之间的大行商之一,陈氏大型商队何尝如此狼狈过?
作为绿柳镇的知名大镖局,安远镖局何曾损失如此惨重过?即使有过,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。
刘医师不敢让马车停下,而是鬼祟的解开了车帘,动作迅速的一跃下。啊哟一声,他摔了个狗爬。冠帽掉落,十分的狼狈。然而。根本没人扶他起来,反倒听到了前面有人几声的冷哼和煞气。刘医师一惊,立刻闭嘴爬起来,似被狼盯着的低着头混入了人群,消失不见了。这一溜走的心惊胆颤。
“哼哼,陈氏商队、安远镖局,你们等着,老夫从来没有被如此羞辱过,以后不要求到老夫的头上!”
等走远了。刘医师扶着一处墙根歇口气,满头虚汗,舔舔干裂的嘴唇,看看家在不远处某一街上,暗暗恨起了陈氏商队和安远镖局。若非他们的迁怒,他这一路也不会遭受了无尽白眼、欺压,喝水降到了原先的三分之一,吃饭一天减去三分之一,更是粗茶淡饭。难以下口,但不吃会饿死,想必不少人更希望他死了干脆。这么些天下来,他这滚圆的肥腰掉了有十几斤肉。胃里火烧火燎的,话说他何曾遭受过这么大的活罪?
再歇了歇,刘医师踉跄的摸着沿街的墙皮朝家的方向走去。
刘医师偷溜掉了。这举动自然瞒不了车队和镖局的人。若非陈大老板有令。早有人举刀去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