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又难过又羞愧,解释道,“漫漫是不高兴爹没把你带在身边吧?爹也是为你着想,北边风沙大,阳光烈,门户好的人家少。你是姑娘家,不是小子,把你留在京城娇养着长大,长得漂漂亮亮,水灵灵的,就像现在这样,也好找婆家。”
陆漫冷笑道,“这话是琴姨娘跟你说的?”
陆放荣点点头,还是抱琴心细,他一个大男人可想不到这么多。
陆漫又笑道,“我记得我小时候特别想跟着爹爹去北边,我不想已经没有了娘,再没有了爹。我盼啊盼啊,终于把爹盼回来了。可抱琴却对我说,北边不好,离鞑子近,鞑子喜欢吃人肉喝生血。她还说爹爹的脾气非常不好,喜欢骂人和打人。听了这些话,我就吓得不敢再闹着跟爹去北边了。”
陆放荣愣了愣,他不知道抱琴为什么这样说。又觉得,或许是抱琴跟孩子讲不通道理,才这样吓唬她。虽然做法不当,但出发点还是好的。便说道,“那个,那个,抱琴说得也有些道理,乌城是边城,离鞑子的地界近。而且,爹爹的脾气也的确不大好。”
看来,抱琴真的把陆放荣迷进去了。
陆漫讥讽地笑了笑,没再理他,转头向自己的座位走去,坐下。
看着那抹讥讽的笑,陆放荣觉得特别刺眼,像被人当众抽了一个嘴巴,脸涨得通红。他之前说的那些关心闺女的话,似乎比那宣纸还苍白。可他是真心想这个大闺女,也是真心关心她啊。抱琴给自己生了两个儿子,儿子又教养得这么好。他要训斥她也得私下训斥,当着众人和儿子的面,总得给她留点体面是吧。
陆放荣站在那里无所适从。
因为陆放荣的宠爱,又因为二房的两个儿子都是她所出,还因为她两个儿子同时得了陆放荣和老太太的喜欢,抱琴一回来就彰显了自己与众不同的地位。她是这个厅屋里唯一有一席座位的妾室,坐在右边女眷最末端。只不过别的女眷坐的是椅子,她坐的是锦凳。
抱琴既感动二老爷能公然偏袒她,又怕得要命。见二老爷的脸羞红了,更是坐立不安。
她不想现在回京,想等到儿子大了,出息了,再回来。那时,看在儿子的面子上,看在她照顾老爷多年的情份上,她的地位会更加牢不可破。
可是现在,儿子还小,却因为边关要打仗,老爷又接到一个秘密任务,不得不提前回京。
她在心里已经把贪财又无脑的小陈氏骂了上千遍。连一个无人关心的孤女都对付不了,居然让她活到了现在。
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