启帝如今想起来,忽然明白,那些都是些什么。
那份显而易见的木讷与激动,喜悦与小心翼翼,在那样一双眸中,在那样的泪光中,如何能作伪?
他将那个孩子当成是一个工具,想让那个孩子激发其他孩子的竞争,来巩固自己的统治。
他亦将那个孩子看成一个不需要感情投入的摆件,虚与委蛇,时刻怀疑那个孩子一切行动的目的。
可那个孩子,却是这般无辜,这般善良,对一个全然不像是亲人的兄长都能这样拼死相求,又怎么会与敌国勾结,来迫害自己渴求多年的亲情,去伤害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回到的故土?
他的喜怒,都被那个孩子看在眼里,他对那个孩子的虚与委蛇,在那个孩子眼里,皆是视若珍宝,小心收藏,那个孩子渐渐放开的拘束,却在他的怀疑之中,一朝又消失殆尽。
可是,那个孩子本是无辜的啊。
他又为何会在一开始怀疑那个孩子,会因为长久未回到故国,心生不满而会与敌国勾结?
如今看来,这些想法与怀疑,竟是这般让他不安。
启帝如坐针毡,那个孩子一旦心冷,若是认定了自己不会受到真正的疼爱,从此把心收起来,不敢再暴露分毫。他又该怎么办?
那个孩子唯一可以相信的,竟只有一个冷冰冰的坟墓,去和那个坟墓说话,去和那座冷冰冰的墓碑倾诉。
这一切在启帝心头回荡,竟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酸。
面对二儿子证据确凿却只遭禁足,那个孩子毫无证据,一心只求为父皇效力,却遭如此冷遇,启帝只觉得愧疚难当。
面对这个他曾经期待了许久的孩子,他竟然做出了这等决定,他怎么对得起鹭儿,对得起鹭儿生前对他的以死相救?
看着启帝一变再变的表情,不忍,凄楚,眸中甚至有了几分泪意。
内侍垂眸,拿着托盘就下去了。
他说的事情真不真实并不重要,只要陛下能对五殿下愧疚万分,五殿下能记得他几分好就足够了。
五殿下这般消息灵通,在陛下刚刚准备处理二殿下之事时就能冲进宫里,抓紧时间,以求情姿态让二殿下堕入深渊,大抵,也有耳目能知道他的投诚之意。
内侍抬眸扫视殿内一圈,发现殿内几个小宫人眼睛竟然都是红着的,显然是伤心哭过。
内侍顺着小宫人的眼神向下看,看见了在地板上,余宸磕头留下来的血迹。
内侍的眸在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