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常常开始刻意出错,他渴望见到她,只有那个时候,她才会多看他几眼。
她拿着戒尺打人,他却直直地看着他的母亲,看着她如凝脂般的肌肤,看着她秀丽的双眸,想怜爱她乌黑的长发,盼望着他的手能在她长发间穿梭。
她只比他大十岁,却是他的母亲。
每每看见她与父皇在一起,他心如刀割。
恨不得将这个女人从父皇身边夺过来。
没有人比他更明白,为什么周幽王肯为了褒姒的一笑而烽火戏诸侯。
他若得她,必金屋藏之,夜夜笙歌,占尽她的所有温柔,舔舐她的每一寸骨血。
可是父皇却不懂,甚至从来不在她宫里过夜。
年少时的欲望与渴慕像是顺着骨骼生长的毒,浸入骨血而他丝毫不知。
他第一次见到她,其实不是在太子妃册封大典上。
而是在下着漫天大雨的宫道上,她推开一个高大英武的男子,哭喊道,
“阿丹施,你算什么,一个不受宠的匈奴王子,还想娶我?”
“我是世人称赞的甘霖娘子,是皇帝亲封的月澄县主,只会嫁给这世间最尊贵的男人,而我们大周国力强盛,太子殿下又这么喜欢我,我还承了宠,我自然是要跟着他,要是我跟着你,你要我回你的王帐去看你大哥的脸色,受你继母的冷眼,生生世世抬不起头来吗!”
彼时他只有八岁,站在屋檐下,看着这一切的发生。
后来,她便成了他的母亲。
她有了一个孩子,她总是极亲密地抱着那个孩子,连父皇都不能令她开颜半分,那个孩子却占有了她的全部笑容。
他不知为何,竟嫉妒一个婴孩。
杨儒自小便聪颖知礼,三岁颂诗,七岁作赋,十三岁百步穿杨,十六岁亲治水患,人人称颂。
自有了杨儒之后,她的目光,便只在杨儒身上。
本就极少受到她的注视,杨儒一出,她于他,几乎已是陌路。
他不再唤她母妃,她更是至此渐渐疏离。
他仍记得当初,她第一次见他,她略有些局促和不安地唤他一声元儿。
她也是有真心待过他的。
但他难以忍受她只将他当成孩童。
他在她孕中,冷冰冰地对她大吼,
“你不是我母妃,我母妃早就死了,你这辈子也别奢望我能再叫你一声母妃。”
他不要她做他的母亲,绝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