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。
她缓缓坐起,看着眼前的一切,抬手撩起帘帐,她在帘帐间走着,每一步都似踏在云上一般虚浮和梦幻。
这是哪儿?她不是死了吗?
她素手撩起帘帐,随着她的脚步,一层层帘帐落下。
烟青色的帘帐似烟云般轻柔滑过她的指尖。
走出重重帘帐,入目是一陌烟柳,宫长诀对此甚感熟悉,那是她十三岁时央了父亲才得以种在院子里的。
还有院中的那棵紫藤花树,紫藤花蔓缘着云台的棚顶而生,落下夭夭灼灼的一蔓蔓,蔓上紫花开得正盛,绕着云台,令云台宛若仙境,云台中一张几案,几案上摆着一架琴。
那是她的玉碎琴,是她及筓那年母亲左氏赠予她的及筓礼。
可惜,在宫家被抄之后,她再也没有见过这些了。
或许,正是因为她死了,才能见到这些心心念念的物事罢。
一个小丫鬟端着托盘上前,欣喜道,
“小姐,您醒了。”
宫长诀回头,看见小丫鬟的笑颜,不由得也笑起来。
梳妗,侍奉她数年的贴身侍女。
宫家被抄家之时,抄家的士兵要推倒祠堂供奉的先祖牌位,宫长诀抵死不从,士兵拔剑相向,是梳妗挡在她身前替她挨了一刀,当场身死。
宫长诀笑,泪却落下,抬手抚上梳妗的面,真好,在这儿还能看见她。
梳妗有些莫名其妙,见宫长诀落泪,梳妗道,
“小姐您别伤心,孟家那等子忘恩负义的根本不值得小姐伤心,小姐貌美无双,来提亲的人必定踏破门槛,有的是好郎君愿意娶您。”
宫长诀的手一顿,缓缓放下,
“你说什么?”
梳妗笑道,
“小姐,别不开心了,就孟家那个无才无德的嫡子,谁稀罕呐,此番若真解了婚约,对小姐来说,也算是好事呢,小姐您别伤心了。”
宫长诀皱眉,看向周遭事物,红亭华陌,青砖绿瓦,每一寸都真实得不可思议,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毫无半分虚假。
宫长诀走在院子里,依稀可闻隔壁院子的哭闹声,
“叫你日日去同老夫人请安,又偷懒,被人抓住了小辫子,指不定日后怎么多事呢。”
“娘,我错了,别打了。”
“……”
是万姨娘在教训她的庶妹,责怪庶妹不懂规矩,给人留把柄。
宫长诀手抚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