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已深深地刻在脑海里,闭起眼是他,睁开眼又是他,站在那梧桐树下笑,像是在看着她,又不像是在看她,温润如玉,却又淡漠疏远。
亦蓉看得痴住了,忘了羞怯,葱白的手指尖儿轻轻抚上画中人的脸庞,反反复复地摩挲着画纸,触及他的眉眼,凝视着他的眼眸,脸上不知不觉地又热了起来
回过神来,惊觉自家对着个男子这般痴迷,不禁心中又羞又恼,忙忙地将画收起,却又心中一叹,想着,那人究竟是怎样的人呢
忽而,亦蓉又想到奶娘的话,还有爹爹总是欲言又止的神情,他们好似有很多话想对她说,可是那种想说些什么,却又小心翼翼的样子,让她觉得自个儿就仿佛易碎的琉璃。
皇上特许他入赘到太师府来,入赘想到这儿,亦蓉蹙起了眉,她自然是知道的。可是从此府里多了个男人,将来该怎么样呢?
亦蓉的眉心打了结,久久未曾解开。
凉秋已尽,凛冬初至。
这些日子以来,亦蓉因有了心事,终日神思恍惚,情意缱绻,然而在外人面前,却尽力做出欢喜的神情来,恐自己的脸色被有心人瞧了去,到外面多嘴多舌。
长此下去,亦蓉渐渐消瘦了下去,每日里茶饭不思,只在没人的时候拿出那副画来细看,以慰相思之苦。
到了立冬这一日午后,北风呼啸,刺得人骨头都冰寒了起来,天色阴沉得似要随时落下雨滴,教人只能躲在屋子里。
半晌,天上淅淅沥沥地落下雨水,一直持续到傍晚,天色昏暗难辨。
奶娘在阁楼里起了炉火,花厅上的正门、角门、边门,全都关得严严实实,两个小丫鬟和两个婆子围着火炉子取火,陪着奶娘说话。
亦蓉自个儿端着个火盆,到楼上寝房里,拥着被子取暖。她体质偏寒,打小儿的毛病了,每到天寒地冻的时节,总免不了受一番折磨,即便有了火盆,也还躲进锦被里,原就瘦弱的身子直打颤,上下牙齿咯噔地打架。
奶娘见亦蓉只捧着一个火盆上去,便命小丫鬟莺儿又端了个上去。莺儿见亦蓉缩在被里打颤,忙从盛着被子的箱子里翻出一床新被,给她加上;又见窗子开了半边,北风呼呼地吹进来,忙给关紧了。
“姑娘,如今不同以往了,万不可糟践了身子。”
亦蓉牙齿捉对儿厮打,勉强说道:“我知道,你下去吧,我好些了。”
莺儿说完,出去了,将门给拉上。
房里渐渐暖和起来了,亦蓉爬起来,瞅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