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袍人已经如同暴露在烈阳下的冰凋般,悄无声息迅速融化。
只是那些淅淅沥沥淌下的黑水,却莫名多了丝丝粘稠腥红。
仅仅片刻功夫,原地已经只剩下黑红两色混合的污垢,在玄冥重水的极度冰冻之下,四影卫别说尸骨,连身上法器衣甲都碎成齑粉。
“你这畜生当真是在找死!”
步仲季气极败坏的怒吼出声,可不知是不是错觉,在他极至愤怒之下,分明还透着一丝惶恐。
一颗颗散发头凌厉气机的黑珠陡然密布整个大厅,将许洛整个人包围得密密麻麻。
无数刺骨的杀机如同狂风骤雨般汹涌袭来,许洛浑身窍穴生出针扎般刺痛,可他表情却没有半丝动容,只是朝着暴怒的步仲季咧嘴一笑,嘴唇无声张合好像在说着什么一般。
明明没有任何声音,可偏偏步仲季却读懂了他说的每一个字。
“凡无故攻击驱邪人者,按律当斩!”
步仲季只觉得无数气血直冲脑门,恨不得将许洛剥皮拆骨,生生活吞拉倒。
可偏偏许洛那森然笑意,却如同魔障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他犹豫再三,却始终下不定决心,最主要的是,现在连他自己都已经没有任何把握能将许洛拿下。
万一、万一到时杀人不成反被杀,又该怎么收场?
步家潜势力确实非同小可,可却是远在天边,而许洛则近在眼前。
就算日后族人将许洛碎尸万段,可那又有什么用,难道自己还能看得到?
一时间,步仲季胖脸上竟淌出滴滴冷汗,脸色也开始变幻不定。
许洛好像看出了什么,伸手在身前一拂,那明明已经被冻成冰凋的桌椅茶水,又如同时光倒流般恢复原样,甚至那茶水竟然还冒出丝丝热气。
见到这一幕,季仲季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至极,忽青忽白如同开了个染坊般。
许洛像是没看到身周那些密密麻麻雷珠般,施施然在桌旁坐下。
他甚至还给步仲季身前空杯倒满了茶,这副场景像极了两人刚刚见面之时。
步仲季定定看着许洛半晌,终于意识眼前这白至乐,已经成长为一个足以威胁到步家的对手。
他长长吐出口胸中闷气,在许洛对面坐下来。
“你若是个聪明人便应该明白,就算今日连老夫一块留在这里,对步家来说依然只是无足轻重之事。
只要我家三花境老祖还健在,任谁也伤不到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