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卿也觉得心头异样。
六官之长还好,尚知惠嫔不过是苏侯的传声筒,而如六官之佐贰官等一大批官吏,都不知原委。
而御史台常邈,倒是知道内情,但出于一个法家门人对于妇寺乱政的警惕,也不愿见后宫长期干政。
法家门徒向来秉承唯上是从,君权至上的信仰,最恨大权旁落,命自别出。
当然,徐贞一直处事低调,从不落人把柄,常邈也不可能无中生有胡乱诬陷,以自身好恶枉法构陷罗织,这恰恰是为臣之大忌,以疏间亲,也是取祸之道。
而徐淳的来到,则给予御史台一个机会,徐淳原是江湖中人出身,行事随性,毫无章法,喜爱饮酒玩乐。
“姐,要不你和苏侯说说,让我再去其他地方转转。”徐淳嬉皮笑脸说道。
徐贞幽幽一叹,拿自家这个弟弟也没有什么办法,清声道:“做隐姓埋名的密谍,总不是什么正经职事啊。”
而在这时,殿外传来一把清朗的声音,“如何不是正经职事?”
殿中几人都是一惊,徐贞连忙盈盈起身,上前迎着,行礼道:“臣妾见过君上。”
徐淳也是躬身,抱拳道:“卑职见过君上。”
倒是小姑娘林妙依笑道:“苏侯哥哥,你忙完前面的事啦?”
苏照冲小姑娘笑着点了点头,说道:“都免礼吧,路过这里,无意听见你们姐弟两个说话。”
徐贞起身,连忙道:“君上,臣妾之弟顽劣……”
苏照摆了摆手,示意徐贞不必多说,笑道:“徐淳是什么性情,孤比那些御史清楚。”
事实上,对于朝廷中的一些争执,他是很清楚的。
他姐姐苏子妗虽是垂帘听政,但实际性子恬淡,这些朝野公卿尽知。故而徐贞以女子之身,凌驾于诸公卿之上,与闻国政机密,就显得尤为扎眼了。
有些人是出于妒忌,有些人是出于了朝政纲纪。
常邈能着人伺机弹劾,应不是出于妒忌,而是忧虑。
长此以往,徐贞执掌大权,多半是要在朝堂之中形成一股惠嫔党的。
而徐贞之弟的出现,估计更是刺激了常邈那根敏感的神经。
有一个掌握大权的姐姐不说,再加上一个外戚,就让人不安了。
听着苏照之言,徐贞心底松了一口气,轻轻笑道:“臣妾,徐淳他惫懒惯了,说来,臣妾最近也颇觉劳累,都想好生歇一歇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