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下人都已被屏退,周围都是丫鬟,苏茂也不避讳,将一只苍老的大手伸入抹胸,轻重游移着,皱纹丛生的老脸上忧色不减,感慨道:“朝堂风高浪急,老爷我如今是如履薄冰,战战兢兢啊。”
珠儿声音渐有几分异样,微微喘着气,面上媚意横生,道:“老爷为君侯宗亲,族中长者,这风浪再高再险,也不会波及到老爷才是吧,老爷,给我说说,我给您拿拿主意。”
却不想苏茂叱了一句:“你个妇道人家,懂什么。”
不过,话虽是这么说,但这不安憋在心头实在厉害,叹了一口气,说着早朝发生的事情。
“匿名举告?”珠儿眸光闪了闪,纤声道:“老爷未免过于担心了吧,哪个敢匿名举告您啊,升斗小民往往胆小怕事,就是给他们个胆子,他们也不敢。”
苏茂摇了摇头,却没有这么乐观,喃喃道,“虽说这些年,老爷我做的那些事,都尽量不留下把柄,可难保有一两件没有处理干净尾巴,让人给捅出来,我们这个君上,又是个刻薄的……”
珠儿伸出一根纤若葱管的手指,放在苏茂的嘴唇,轻笑道:“老爷,这种话可不敢乱说,小心隔墙有耳。”
苏茂面色微变,就讪讪一笑,道:“是我老糊涂了,不过,君侯想要动我,也没那么容易,有苏一氏子弟泰半受我恩惠,如果无故动我,难堵悠悠之口。”苏茂说到此处,顿了顿,觉得这话底气实在不足,他对有苏一氏子弟如何,虽谈不上颐指气使,作威作福,但这些年也是被人戳了不少脊梁骨。
转而,说起儿子苏寿之事,叹道:“老爷就是怕寿儿年轻气盛,被人拿捏了把柄……”
而就在苏茂忧心之时,那老仆去而复返,面色惶急,道:“老爷,不好了,公子被巡检司的人带走。”
苏茂面色微变,眉头紧皱,沉声道:“怎么回儿事儿?寿儿又无官职在身,御史台的人带走他做什么?”
许是心中有事,苏茂情急之下,竟然幻听成了御史台,这一点让一旁的珠儿都是暗暗颦眉,心头暗骂一句,老不死的。
那老仆面现苦色,解释道:“不是御史台,是巡检司,寿公子吃醉了酒,调笑一个正唱曲的一个女子,和一个不知哪来的汉子就起了争执,双方打了一架,被人报给巡检司,将两边的人都带走了。”
苏茂松了一口气,但面上却是铁青,砸了砸手中拐杖,骂了一句:“这孽子,真是一点都不省心。”
他这边正不知该如何将苏寿如何送出温邑,这边却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