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里,不过都是披麻戴孝,神情端肃,面无宴宴之色。
计有苏国太宰、宗伯、司寇、司徒、司空,唯独不见上卿,苏国大司马袁彬。
说来,苏国国君驾崩当日,苏照身为长子,就该在灵前即位,但苏照哭灵之时,忽然呕血,一病不起,故而耽搁了下来。
司徒孟季常,是一个着黑衣,头戴竹冠的老者,皱眉说道:“公主深夜召我等于此处,不知何事?”
苏国大宰敬弘道,叹了一口气,“国君新丧,殿下又因悲痛过重,而卧床不起,实为多事之秋啊。”
“诸位,当务之急是迎奉国君,如今久拖不决,恐生肘腋之患。”宗伯苏茂,是有苏一氏的一位长者,其人白须白发,说着就是砸了砸手中的拐杖,落在澄莹如水的地板上,发出邦邦之声。
“这又有何议?国家自有法度,殿下克谨孝悌,素有贤名,堪承大统。”苏国司寇陈韶,是一个黑衣的中年人,面容刚毅,额头之上法令纹深深,就是沉声接过话头。
几人闻言,都是对视一眼,将目光投向苏国大司马所在的位置,纵然那里空无一人。
苏国大司马,位列苏国两位上卿之一的袁彬,其人少有勇略,胆识过人,虽是出身士族之家,但累积功勋,官至苏国司马之位,以至今日典掌温邑三分之一的兵马,可谓大权在握,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威胁到了君权。
当初,苏照之父也敏锐地察觉到这一事实,曾设法削去其人权柄,但袁彬对于军中势力渗透颇深,已呈尾大不掉之势,最多也只能辗转腾挪。
而就在众人神色异样之时,一把尖锐的宦者声音响起,“太子殿下,公主殿下至。”
随着众人目光汇聚之处,一个素衣青年,在黑衣甲兵的翊卫下,缓缓行来。
“臣见过殿下。”
“诸卿平身。”
苏照面容端肃,伸手虚扶,沉稳的声音之中,隐隐带着几许颤抖,说道:“而今国势唯艰,赖诸卿之力,调理转圜,方使内外咸安,孤要拜谢诸位。”
几位大臣面色动容,连称不敢。
这时,苏子妗冲一旁的宗伯苏茂连连使眼色。
宗伯苏茂却一幅老神在在模样,恍若没看到一样。
此时,礼法观念深入人心,哪怕苏照是苏国太子,当之无愧的继承人,但迎奉新主,也没有自己当仁不让,毛遂自荐的道理。
这时,苏子妗心头失望,就是看向一旁的太宰敬弘道,这人曾是她弟弟的老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