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国不可一日无主,我弟既已苏醒,当登中元殿,绍继先君之志,此为天理,岂有外臣长期秉政之理?”苏子妗声音原就动听婉转,此刻提及国事,声如飞泉流玉,竟有几分金石穿空的慷慨激昂之意。
苏国夫人神色微冷,说道:“先君侯驾崩,本宫为苏国夫人,典六宫诸事,殿下病愈初醒,正是需要休养之时,你这个做姐姐的,当识大体才是,况国家大事,岂容你一黄口小儿置喙?”
“你……”苏子妗嘴唇翕动,正欲辩白。
苏国夫人不等苏子妗开口,娇声喝道:“禁卫何在?”
“在。”
随着一声声沉稳的声音,甲叶碰撞之声哗啦啦响起,一伍黑衣甲士,持戟而来,都是苏国军中骁卒拣选,神情沉肃、冷冽。
苏国夫人挥了挥袖,也不看苏子妗,道:“速将公主延请至宣乐宫。”
“诺。”
随着军士的应诺,庭院之中濛濛细雨,渐有繁密之势,滴滴答答,雨打芭蕉声次第响起,
“本宫看谁敢无礼?”苏子妗冷声道。
苏国夫人猛然扭脸,道:“怎么,先君侯刚刚大行,你就欺我这无依无靠的未亡之人吗?”
苏子妗却也不知如何回答。
“为何如此喧闹?”
就在这时,随着一声淡漠的声音响起,一个身材秀拔的素服少年,施施然出了甘露殿。
八角宫灯之下,少年一身素衣,腰间按着一柄黑锋长剑,目光清冽,因为背对着灯火,冷峻削立的面庞,晦暗不明。
“我等见过殿下。”一见来人,那伍甲士,在一个青年校尉的带领下,拱手行礼。
苏照按着腰间宝剑,不避细雨,举步行至长廊,睨了一眼那青年校尉,“曲楷?我认得你,当年郑国犯苏,柏阳一战,你父曲朗自请为死士,率三百军士夜袭郑军大营,身被三十余箭,为先君誉为国之柱石,从此典禁军事,怎么,你要幽禁我苏国公主,背弃我有苏一氏?”
言及此处,手掌虚扣在剑鞘之上,锐利如刀的目光,上下审视着曲楷。
曲楷一时心头大震,只觉头皮发麻,鬓发之间,冷汗颗颗滴下,忽然抱拳,单膝跪地,拱手说道:“卑职不敢。”
“退下。”苏照深深看了一眼曲楷,冷喝道。
前世袁彬作乱,当时三千禁军冷眼坐视,唯有这曲楷,是禁卫之中,少有的站在他这一边的人。
说来,袁彬的手段,属实恶毒,竟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