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。
徽山又名摇招山,古书《山海经》,于雄山志之中记载,摇招之山,多桂树。
轩辕世家占据这洞天福地后,独享清福数百年,约莫是福不长久,气运渐少,连带着老桂树,皆一棵棵相继死去。
去年,甚至连那棵性命比龙虎山一千六百年天师府还要长久的两千年老桂,被取名唐桂的仅剩一棵桂树,也已凋零。
故而,这当归桂子酒,除去去年摘下桂子酿就的,如今几坛子酒,已终成绝响。
徽山皆知,嫡长房轩辕敬城,是个荒唐人,嗜好以圣贤书下当归酒。
老一辈更记得,每逢轩辕青锋生日,这名曾痴心妄想,要考取下山功名,死活不愿习武的读书人,都会带着年幼女儿,去唐桂那边刻下身高。
只是,十五岁后,早熟世故的轩辕青锋,便将此事当作耻辱,不愿再做。
与父亲也愈行愈远。
这些年,唯有黄放佛屈指可数几人,与那书生谈得来的客卿,才有口福喝上一壶色呈琥珀的桂子苦酒。
轩辕敬城喝酒,喜欢那苦味,不负怪人的印象。
轩辕敬城每年酿当归酒,共有三坛,两坛都让人送来庭院,自己只余一坛。
所以,他从来都是喝不够。
而这里,却是从来不喝,任由年年两坛酒搁着闲置。
年复一年,酒坛子越多,酒香也愈发醇厚。
今日,她终于启封一坛酒,搬来一套尘封多年的酒具。
酒具,是那男人自制而成。
除了习武,那人仿佛没有不擅长之事。
独坐一旁,盛了一杯酒,放于桌上,好似对于喝与不喝,犹豫不决。
入第一楼以来,她总是那般果决。
此刻,却颇有些犹豫不决。
没来由地,她略有些恼恨自己,伸手猛地拍掉酒杯。
半响后,起身,又去拿回酒杯。
却未倒酒,而是怔怔看着杯底,被底所在,刻有两行小字,字迹清逸出尘:
“人生当苦无妨,良人当归即好。”
许久,倒满杯,一饮而尽。
眼眶忽有些湿润,鼻尖微酸。
砰!
一把将那杯子摔碎,碎片四溅,声音清脆,冷然道:
“来人!”
二十余黑衣人,出现于瓦砾之间。
雍雅妇人紧咬嘴唇,道:“上大雪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