纠结一些了。
他既想进向南的工作室,谋一份相对稳定又能提升修复技艺的工作,又担心被拒绝后,自己的脸面会很不好看。
脸面虽然不值钱,但有和没有,相差却很大。
为了参加古书画修复培训班,杭鸿军实际上已经从原先工作的那家古玩店里辞职了,如今他可以说是毫无退路。
杭鸿军并不是魔都人,只是凑巧在魔都工作而已,在一个相对偏远的地方,租了一间不大的单间,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,在床对面的墙角下,凌乱地堆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。
大多数是书,各种各样的书,然后,还有一些从地摊里淘来的不值钱的破画。
几年前刚刚开始接触古书画修复的时候,他踌躇满志,总算是可以学到一门技术了,不管这技术是好还是坏,自己总能够依靠双手来养活自己。
为此,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他都将工资的大部分花在了各种古书画修复理论书籍上,偶尔还会趟一趟“鬼市”,捣鼓回来几幅看着很“古老”的残破不堪的画,准备“捡个漏”,顺便也能带回来锻炼一下自己的修复技艺。
只是,这种日子坚持了一段时间,他就坚持不下去了。
倒不是杭鸿军吃不得苦。
他出生在农村,父母都是农民,六七岁的时候,就开始跟着父母在地里玩泥巴了,什么苦没吃过?
他坚持不下去,是因为古玩店里的活儿很多,每天都要忙到夜里才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。
可回来的时候,都已经天黑了,他还能干什么呢?
文物修复,是很依赖自然光的,太阳都下山了,他自然什么都做不了。
每周一天的休息时间,还一定能有时间休息,就算休息,他都恨不得躺在床上一整天,连饭都不想起来吃,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在家自己修复残损的古画?
于是,这些淘来的古画,就这么堆在那儿,过了一天又一天。
杭鸿军舍不得将它们丢进垃圾桶里,那可都是花钱买来的,可放的时间越久,就越是不想动它们,于是,只能让他们跟着自己,从一个出租屋,搬到另外一个出租屋,然后又搬到下一个。
整整跟了他三四年,那画芯上的霉菌,一天比一天更严重。
在出租屋里待了整整两天,杭鸿军总算不打算继续纠结了,他要去见一见向南:
“伸头是一刀,缩头也是一刀,我怕个卵!”
大不了,再跑一趟人才市场就是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