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——时间是一柄单向掷出的长矛,掠过的过去是过去,处在的当下是当下,将抵的未来是未来;”
“——空间是一个球,或立方体,你的左边是你的左边,你的右边是你的右边,你的上空是你的上空,你的后方是你的后方;”
“——音乐大概能算是时间的艺术,美术大概能算是空间的艺术;”
“——凡俗生物在特定时间、特定空间里的行为,构成历史事件,这个世界的存在是唯一的,历史进程事件的总集合体也是唯一的。”
“范宁大师,你是否这样认为?”蜡先生再次发问。
这几条近似“废话文学”的确认句,却让范宁陷进了长长的思索。
“说实话,在升格‘新月’之前,我肯定要说‘是’的,这都是些显而易见的废话,不带犹豫。”
“但现在,经历很多新的神秘体验后,我确实怀疑,我反倒在犹豫,是否存在什么别的答案,比如,千头万绪的秘史就构成了例外但是,这好像无用,我把握不到任何实质的东西,如果说‘我不是这么认为的’,那我到底是怎么认为的呢?.”
“有知者只是具备将世界区分为表象和意志的学识,但无论是醒时世界还是移涌,其中的时间、空间、历史规律也是一致的,即便是在光怪陆离的梦境,我也需要靠计数呼吸来确定流逝的时间,也需要定义前方、后方、上层、下层等位置关系时空和历史的属性必然如此,公理使然,与其说‘认为’,不如说‘看待’,我确实是这么看待世界的,我只能这么看待,我哪有其他的选择呢?”
“难道你有其他的‘看待方式’?”
“我没有。”蜡先生摇头,“因为我同样也是凡俗生物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?.”
“见证之主们不这么认为,祂们看待世界的方式是‘午’。”
“午?”
“对,如你我所知的能概括神秘学本质的基本定律,隐知传递律,秘史纠缠律等,也是屈从于‘午’、派生于‘午’。”
午!?!?
某种令人晕眩的强光击中了范宁的神智。
种种零碎画面闪过脑海。
“正午之时,日落月升”的预言含义;
坐在特纳艺术厅阳台木地面上,对神秘画作背后的意义思考;
初临南国的梦境中,来自高空天体的瞥视所引起的发散性思绪
看待世界的方式,即“世界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