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家所指示的术语是轻声地(Leise),力度微弱,速度凝缓,没有什么情感修饰,让听众体会到了诗人无力、孱弱甚至恍忽的的状态。
或许,这种相对麻木的情绪,反而会更适合这首歌曲的意境。
“我在梦中哭泣——我梦见你把我抛弃,
我醒来,哭喊,久久地痛彻心扉。”
钢琴的配合也一点都不积极,每当夜莺小姐唱完一句,才落寞而略带神经质地奏响几个和弦,或是在少数休止符或强拍给予几次重要和声的支撑。
一直到最后一段,伴奏的柱式和弦才开始随着声乐同时进行。
“我在梦中哭泣——我梦见你还和我亲昵,
我醒来,终于泪如泉滴。”
这是最初的那些夜里,诗人做了三个梦:第一个梦恋人躺在墓里,醒来流下泪水;第二个梦恋人抛弃了他,醒来仍然心痛——前两段都在中音区徘回,音色低沉。
第三个梦恋人好像归来了——这时范宁指尖下的音符爬向了高音区,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,哪知这仍然是个梦!对爱人恋恋不忘却又无法挽回的悲惨境遇,经这三次强调,简直就是在往伤口上撒盐!
听众在泣血,花束却仍在变亮,评委席上的亦如此。
歌剧厅已变成了一片橙黄光芒舞动的金灿灿世界。
调性从降e小调切换到B大调,还是类似的和弦织体,还是一样的梦境。
“每夜于梦,
我瞧见你,
我瞧见你向我亲昵致意,
而我跪倒在你脚下放声哭泣。”
冬天(十四),《每夜于梦》,诗人再次梦见了恋人,但与之前不一样,这次他决定忘记爱情。
“你忧伤地看着我,摇着满头金发,
你珍珠般的泪水夺眶而下;
你对我悄悄说了句话,
并送给我一枝丝柏;
我醒来,不见了丝柏,
也忘记了你说的话。”
诗歌中的冬季,那位诗人已弃绝尘世,彻底沉湎于梦境、传说与往昔的浮光掠影之中。
但真的有人会澹忘掉尘世所遇吗?除非那本就是一场梦。
夜莺小姐这样想道。
下一刻,范宁用附点和切音的活泼节奏,奏出短促跳跃的和弦伴奏音群。跳音本就短促,而休止符的添加,使得诗人的呼吸更为跳跃、不似现实。
“从古老的童话里,一只雪白的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