隐藏在雨林中的偏僻小城映入眼帘。
城楼低旧矮塌,面积摊得很散,煤气路灯有气无力,屋梁、纺车、苇塘和远处的海岸线呈现着深黑或浅灰的阴影,在石子道上行步的三人一看就并非当地人,不出多时便引来了居民们的侧眼围观。
“需不需要先用晚餐?”范宁状若无人地问道。
“啊……不饿。”见他看的是自己,露娜赶紧斯文摆手,但随后的“咕咕”声出卖了她。
小女孩脸蛋涨红,故作镇定地提及行程问题:“我们应该先找到一个可以信赖的向导,因为之前那位乐师先生说,圣亚割妮医院被遗弃在城郊雨林里,如果不是当地人,恐怕连方向都很难寻清,您的那种飞行方法好像也不适合在杂乱的雨林中低空扫荡……”
“可以‘信赖’的向导,在这里,这恐怕是个高难度的要求。”安撇了撇嘴。
范宁思索片刻,带着两人随意踏入了在街头看见的第一家小酒馆。
“我的钱你带了吧?”他大大方方地在正中央宽敞的大桌前落座。
面露凶光带着文身的光头壮汉、表情轻佻又高声喧哗的年轻混混、几名眼神阴鸷作猎人打扮的男子、数群喝着劣质酒然后神神叨叨地醉鬼……各色各样的酒客们立即将层层环视的目光投了过去。
“.…..带上了,老师。”露娜迟疑了几秒,回答声细小如蚊蝇。
这种问题难道不应该提前问或者悄悄问吗老师!
小女孩在心里拼命呐喊着。
“那好。”范宁接过侍者的菜单,向对面两位女孩子推了过去,“选几道你们觉得不太感兴趣的,然后把其他的都来一遍。”
“.…..”露娜呆望着已经把手指勾在吉他琴弦上作小憩状的范宁。
“好!”夜莺小姐含笑拿起菜单依言照做,尽管她并不是很能吃,但老师如此不见外又大方地作东显然让她十分高兴。
这时,范宁突然感到袖口处有一阵异动。
他借助扶额的动作,望里面看了一眼,只见手腕边的内部布料出现了极其精妙的脱线毁损:
「你桌沿上好像有个东西。」
从昨晚消失到今晚的琼,终于又开始联系自己了,范宁心中一凝,朝着木桌宽厚的横截面望去。
他看到了一道刀子的划痕,很小,很浅,也没什么异质的色彩,但其展现出的切割和格斗的技艺神乎其神,让人思绪不由得升高飘远,甚至产生了某种令人肃然起敬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