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轻巧!”
“俺家那百亩田,可养着九口人哩!”
“大郎倒是出息,从了军;剩下那几个小崽子,就没有一天给俺省心!”
“你婶子卧榻,俺再不出来寻点差事,怕是抓药都没钱去哟~”
看着何伯满脸苦涩,言辞间却略带些自嘲的自我调侃调侃,何广粟吸溜一下鼻涕,暗自盘算起来。
家中的粮食,还剩两石不到,合着糠糟省着点吃,应该能应付到春二月。
安抚一下轰鸣的肚子,何广粟不由有些担忧起来。
居高不下的粮价,让何广粟丝毫没有攒钱买粮的欲望——四百五十钱一石粮,这就跟后世的房价一样,根本不合理!
何广粟还算带着点身手,去给高门富户做苦力,一日所得也不过五十钱而已。
哪怕不算其他支出,何广粟想买一石米,都要攒下做九天苦力的所有酬劳。
一石粮够吃九天?
要不是掺和了杂粮,何广粟一个人的食量,一石粮都只够吃半个月!
算上家中的儿女,一石纯粮,吃七天顶天了!
那还得是顿顿连吃粥带灌水,才勉强吃个七成饱。
九天赚来的工钱不够吃九天,这哪还有活路?
若是往年,遇到这种状况,何广粟唯一的选择,就只剩下卖儿卖女,最后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,把自己也给卖了。
但今年,情况似乎略有不同···
“何伯,陛下仁慈圣德,前时便放粮救济吾等黔首;当是不会坐视粮价如此高涨吧?”
小老头面色孤疑的摇摇头:“说不准哟~”
“俺觉着,陛下也已是尽了全力啦···”
“若不然,何以只放粮一日?”
说到这里,何伯便稍稍压低声音,附耳道:“俺看少府,怕是没粮啦!”
何广粟面色顿时一紧:“当不得吧?”
“若少府没粮了,那陛下以何为食?”
闻言,何伯脸上顿时露出一副知之甚详的表情:“陛下生而神圣,怎会食粟?”
“俺觉着吧,陛下一日两餐,当是食肉!”
说着,何伯言之凿凿脸上流露出一丝向往:“朝食,当是食鸡,夕食,许是食鱼···”
“啧啧。”
听着何伯描述出的画面,何广粟顿时猛咽一口唾沫,正暗自想象着那美好的画面,一声满带不信任的质疑便传入耳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