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弘一个‘召’字,老王忠本就吓掉了的半个魂,算是彻底出了窍。
——自打‘刘弘’六岁开始,王忠就鞍前马后的伺候着,可从来没看过有哪个人,将刘弘气的用出‘召’这个字眼!
就算是在去年、前年,陈平周勃为祸朝堂的时候,眼前这位爷那也是规规矩矩,但凡没撕破脸,那都是用‘请’。
哪怕是周勃的太尉之职被罢,双方撕破了脸之后,刘弘在大臣请见时,用到过的最严厉的字,也不过是一句四平八稳的‘宣’而已。
这个‘召’字出现在刘弘嘴里,意味着什么?
作为在宫里沉浮数十年的老人,王忠心里再清楚不过。
——这个‘召’,跟‘押’相比,也就是留了那么一点公卿体面!
“陆大夫此番,怕是要掉一层皮咯~”
暗地里心语一声,王忠便赶忙踏着标志性的小碎步,来到了宣室殿外。
都不用仔细寻找,朝着长阶下的广场一扫,王忠就瞥见了一个跪倒在地,略有些摇摇欲坠的年迈身影。
“唉···”
“终是自作自受啊···”
看着眼前的上百阶石梯,王忠苦笑一声,便拾阶而下,来到了那道跪着的年迈身影旁。
“陆大夫。”
“陆大夫?”
连着好几声轻唤,都没有引来陆贾侧目以对,王忠犹豫片刻,终是伸出手,轻轻推了陆贾的肩膀一把。
“陆大夫,陛下于宣室召见···”
听着王忠低微的招呼声,在耳边断断续续的响起,陆贾迷迷糊糊的侧过脸,眯着眼,仰头直盯着正‘呼唤’自己的王忠。
不知过了多久,才见陆贾又似是‘神魂归位’般缓过神,费力的扶地而起,朝着石阶上的宣室殿深深一拜。
“臣,谢陛下之恩!!!”
看着陆贾满含热泪的一拜,又在禁中侍郎的搀扶下走上阶梯,王忠暗地里摇了摇头,便赶忙超了过去,赶在陆贾走上石阶之前,来到了殿门处。
看着陆贾如蒙大赦般来到殿门处,在寺人的侍奉下脱下布履,王忠心里又摇了摇头。
“只怕这回,太中大夫是躲不过晚景凄凉了啊···”
目送着陆贾夸张做作的跪行于殿内,王忠心中想到。
当陆贾‘一步一步’跪行到殿内,又满含热泪的叩首拜喏时,刘弘却是不动声色的从御榻上起身,来到了御阶最上面那一层,大刀阔斧坐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