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便让身旁的王忠拿去,交到田叔手上。
拿到绢布,田叔便聚精会神的望向绢布之上,那一坨晦涩难懂的图案之上。
看着田叔拧巴到一起的老脸,刘弘略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,解释道:“此物名曰:石磨,乃以柱状石盘者二,垒砌而成,中空,以牲畜为力转其上盘,以谷置于中空之所,可碾谷为末。”
听到刘弘的解释之后,田叔紧皱的眉头才松开了些;绢布上的图案,也能大致看出所画着何物了。
看着绢布上,那头由七八根直线画出的‘火柴驴’,田叔强自按捺住抽搐的嘴角,终是对刘弘一拜。
“匠造之事,臣所知者无多;陛下可传诸冶监之监令,以此图相询。”
看着田叔脸上完全掩盖不住的尴尬,刘弘也是略有些心虚起来。
“如此,便传冶监令陛见。”
——没学过画画,怪我咯?
刘弘暗自腹诽间,就见一位面容略有些沧桑的男子进入殿内:“冶戟监令臣毅,参见陛下。”
说此人面容沧桑,倒也不是说有多老,而是那张明明属于中年人的脸,却被晒得黝黑,抬头纹似纂刻般镶入额头。
即便离着十步远,刘弘都还能看清监令的手,明显是片刻之前才着急忙慌清晰,却依旧没能洗去黑黄色的褶皱。
“倒是一双干活的手。”
暗自自语着,刘弘便由眼神示意田叔,将那张‘图纸’交到监令手上。
“此物,乃朕偶有所梦,故依梦而作。”
“依卿之见,此物可造否?”
须得一提的是,在少府,对于一个新东西能否做出,是有两个不同的字形容的。
‘作’,指的是按照图纸,复制出一个样品来;而‘造’,指的是能否批量生产。
道理再浅显不过——刘弘不可能需要一个制造困难,价值连城的石墨,然后让全天下的人排队磨面!
果不其然,监令也同田叔一样,做出了一个极其扭曲的困惑表情,但没等田叔解释,就大概看出了‘图纸’上的东西。
就见监令面色疑惑地一拜:“此图所画,当乃钱状巨石者二,上下垒砌,以畜为力转之?”
见刘弘点点头,那监令便稍一拜:“若陛下有令,此物之造,当非为难事;然如此之物,不知陛下作何之用?”
就见刘弘面色一喜,露出一丝‘终于碰到懂行的了’的表情,略有些急迫道:“作米粮碾末之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