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不曾想,一晃十数载···”
感叹一声,审食其便又笑了笑:“内史一职,陛下另有安排;老夫为刘氏臣,自知忠君之理。”
审食其略带些洒脱的话语,落在张苍耳朵里,就又是不同的意味了。
——到底是开国老臣,胸襟还是宽阔的啊···
暗自感叹着,张苍便适时的将话头一转:“丞相以为,陛下今日召见吾二人,欲议者何?”
闻言,审食其稍一沉吟,终是摇了摇头:“老朽不知。”
“陛下之念,虽大体有迹可循,然思敏多跳脱。”
说着,审食其自嘲的笑了起来。
“老夫年过花甲,欲窥陛下圣心,实力有未遂···”
与审食其所预料的一样,刘弘此时的脑回路,确实是有些跳脱。
而刘弘今日将丞相、御史大夫二人一同召入宫,却也不是出于什么政治目的。
按道理来说,刘弘所要讨论的这件事,应该召见的是内史。
可内史之职没人,刘弘也就只好将二人传入宫中,以探讨这个说大不大,说小,却也关乎汉室未来一年状况的问题。
待二人相继落座,刘弘便起身,向二人稍一拜。
须得一提的是,在汉室,君、臣在礼法中的地位,并没有后世那么悬殊。
朝臣百官跪地磕头自是不用说,光是九卿一级,就已经有‘拜喏是鞠躬幅度小于九十度’的地位了。
具体到此时,刘弘面前的审食其、张苍二人,那更是夸张——天子见三公,当对拜之,坐而论道!
所以此时,刘弘、审食其、张苍三人,实际上是以几乎平等的规格对坐,来讨论问题的。
回礼过后,刘弘稍组织一番语言,便正式开始了自己加冠亲政之后,与丞相、御史大夫之间的第一次奏对。
“今岁兵祸,天下多有谷不丰登,此事,丞相当知晓?”
见审食其点了点头,刘弘便开始了自己最喜欢的论证方式:摆数据。
“朕观石渠阁之文档,知去岁,关中所收之税三千万石;然国库所入者,竟不足二千万石?”
说着,刘弘便对审食其稍一拜:“还请丞相为朕解惑。”
闻言,审食其本有些庄严的面色稍轻松了些,与张苍对视一眼,便淡笑着解答出了刘弘地疑惑。
刘弘根据天下汉民三百万户,年产粟米九万万石,十五税一,得出每年,中央应该有六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