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琴如遭霹雳,震惊道:“我在做梦?”
可是梦中的冰雪也有这么美?
月老祠内,几个人皆是惊愣不已。
陈凌心下一沉。
他并不是害怕。
他随陛下南征北战,至今已三十余年,遇到不知多少风浪,这些年来遭遇的刺杀,没有一百,也有八十。
眼下这场面,可吓不到他。
当然,若是这位欧阳少主下定决心非杀他不可,他恐也只有引颈就戮的份。
一生过到他这个程度,便是死又如何,他并不忧惧早晚要到来的死亡。
那日陛下赐毒酒,他顺服地喝了下去,便是怀了必死之心。只当是他们君臣的终结。
侥幸未死,陛下也未追究,他活着的每一日就都是赚来的,活一天就好好地活一天,看看这世间他多年忙碌来不及看的一切,很好。
但这一出戏,依旧让人有些……不安。
他不只是自己,小丁,小陆,还有其他义子,便是陛下要杀他,也要掂量一二。
他的生与死,不光是自己的事。
欧阳雪,莫羽生,一个江南名门,一个漠北世家,全要杀他,且杀他之心如此浓烈,几如老酒,时间越长,杀意仿佛愈浓。
此时被欧阳雪的杀气一压,陈凌便有些气喘,不禁一叹,他年纪的确大了,气力衰竭,不比以往啊!
“老朽这三十年来,仇敌是结下几个,当朝蒋侯与我结仇十余载,也是一心要老朽的命,可藏剑山庄,与我却是无仇无怨,说起来,我同令尊尚有几分交情在。”
“敢问欧阳少主,究竟为何杀我?”
当当当。
欧阳雪长剑尚未出鞘,也还不曾开口,门外忽然传来几声敲门的声响。
萧逊转身走到月老祠一角,抱肩蹲下,把脑袋往胳膊里一埋:“你们想做什么做什么,我不看,不问,也不说。”
冰雪铸成的大门外,大约因着有气孔的缘故,陆清峰也能听到门内的声音,一时间简直要被萧逊给气笑了。
欧阳雪忽然问:“小陆,你在想什么?”
想什么?欧阳雪中了摄心术,脑子不清醒!
“唔,欧阳,这月老祠可是通县有名的险要之地,尤其是前些时候,月老祠被一窝黑熊精怪给占了,听闻好些人在附近出事,县令都招架不住,急得不成,要不咱们先回城再说?”
陆清峰正随口胡说八道,欧阳雪忽然拔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