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姨母白锦绣也走了,清辞跟着无羁大师离开了,容云霄一行人也离开了,回他们该回的地方去了。
偏偏只有她花无影,毫无去处。虽然她还有一个花魂谷,可是那只有她一人的花魂谷,回去又有什么意义?
她或许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,如果硬要说还有什么的话,那就是恨。兜兜转转了一圈,又回到了原点,那根刺还在,那份恨还在,而且不减反增。
虽然父母算是死于白锦绣之手,但她恨不了白锦绣,就算是恨,白锦绣也为了救她而死,白锦绣也不再欠她了。
尽管恨不了白锦绣,但是她可有恨白忧,只要白忧一天不死,她父母的仇就算不上大仇得报。
对于一个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的人来说,恨意一旦产生,就会迅速完全地占据她的内心。眼下的花无影就是那样,她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,不知自己的生命里还剩下些什么,所以她只能去报仇。
只能去报仇,也只剩下报仇能成为她人生余下的目标,让她能强烈的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,该如何去做。
花无影心事重重,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自己的屋舍。意外的是门前的空地上竟站着一个人,一袭胜雪的白衣正负手而立,春日微温和暖的阳光给他渡上了一层浅金。
阳光下的冷九溟给人的感觉依旧是清冷孤绝的,就仿佛他的身上永远没有热度。又或者说,没给人那刺入骨血的冰寒之感,就已经算是他的热度了。
花无影停住了向前的脚步,她不知道冷九溟为什么会来。但这里是冷山庄,冷山庄之主出现在山庄里任何一处都毫不奇怪。
可不知为什么,花无影静立片刻后突然转身就走。她突然感到一丝惊慌和害怕,不是见到冷九溟生气的那种害怕,而是害怕他开口。
害怕他会开口让她离开冷山庄。
她好不容易才为早已一无所有的自己找到一个目标,她害怕这个目标失去。如果她离开了冷山庄,那就等于再也没有机会得以亲见白忧的彻底死亡。
如果连这个复仇的目标都失去了,那么她不知道她还会剩下些什么,或者真的是什么都不剩了,到时候就是茕茕孑立,形影相吊,漫无目的,虽生似死。
花无影的思绪早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,但她的脚步却没有停,似乎眼睛也成了摆设,她只知道要一直走,一直走……
等到她发现有什么不对时,她终于明白了过来,她此时正站在冷山庄的山门前,再往前踏出一步,就要离开冷山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