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出周玉行与他极为亲厚,口口声声说我二叔如何如何,在他心里,二叔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,崇拜之情溢于言表。
他就是这样,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,可惜遇到了她,这一生,唯一对不起的人,便是他了,这份情,不知要如何去还。
日子,一的过,云旧寒已经习惯这个嗣子在她耳边说他二叔如何如何,突然有几日,他没来,云旧寒有些着急,但她不会主动问。
翠儿见她等了又等,不忍心,偷偷溜出去看,回来的时候眼眶是红的,翠儿跟了她二十多年,她眉梢动一下,她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,“翠儿,发生了什么事?”
翠儿似乎是得了嘱托,起初不肯说,云旧寒要将她赶走,她才哭着说:“二爷,二爷战死了。”
轰的一声,云旧寒一颗心跌入谷底,“你说什么?”
“夫人,二爷,二爷战死了。”
云旧寒感觉不到痛,她大步往外走去,眼里已酝满泪水,他怎么能死,怎么能死!
多年没出佛堂,外面的路却依旧没变,她循着记忆,拐过游廊,当看到廊檐上挂的灯笼换成了白色,她再也走不动,从阶梯上栽了下去。
“夫人,夫人……”
只听到翠儿焦急的叫声,之后便什么也听不见了。
醒来的时候,周玉行正细心的询问大夫,见她醒来,忙轻声问:“母亲,感觉如何?”
云旧寒伸出手,她的手早已瘦得犹如皮包骨,纤细得不成样子,“扶我去见他最后一面。”
“好。”周玉行吩咐翠儿上前来扶。
他的灵堂布置在东院,这些年他一直住在那里,来到东院,灵堂前没什么人在哭丧,吊唁的也没有,她站在门口,吩咐人不要进去,她想一个人好好看看他。
周玉行与翠儿对视一眼,挥退了下人,两人亲自守在门口。
云旧寒踏进灵堂那一刻,便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。
她这一生,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,唯一的遗憾就是从未对他说过那句话。
走到棺椁旁,扶着棺椁,十年后,第一次见他,他还是那么年轻,没有留胡子,五官还是那么精致,只是嘴角却没有微微上扬,他嘴角上扬的样子最是好看,似笑非笑的。
他的头边放了盆山茶花,是玉雕的,当年初嫁入周家始为周家宗妇,她送给他的生辰礼物,上面还刻着八个字,祝君长健,岁岁年年。
没有署名,不过在八字一旁,多了几行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