郡的永王,此时打马停在指路碑前,久久不动。
福伯落后一步,也停在指路碑前,将水壶递到永王面前,“王爷,您喝口水。”
永王摇摇头,翻身下马,朝不远处的一个难民走去,“这位老丈,敢问可是从楚地而来?”
难民六十多了,虽破衣褴褛,脸上也没一处干净的,甚至连那手亦满是污浊,像是在山里挖野菜,没来及洗。
唯一违和的地方,便是指甲内极为干净。
“回贵人的话,确是从楚地而来。”他话不多,却咬字清楚,眼眸烁烁有神。
福伯不放心,也翻身下马护在永王旁边,那难民看了他一眼,并不说话。
永王的扫视他周身,又问:“老丈一人?家中可还有亲人?”
“哪里还有什么亲人,老汉我孤身一人。”他说罢眼眶竟红了,神色悲戚起来,这般突变,也带动了永王与福伯,以及一众府兵,诸人都耸起耳朵听他接下来的故事。
老汉也不辜众望,悲悲切切的说:“家中原是有两个儿子,一个女儿,大儿子被燕王征去当了兵,老二昨儿想要去城里乞讨,却被燕王下令打死,女儿女婿也不知逃到了何处。”
说到此处,他再看永王,“贵人要去楚城?”
永王颔首,“确要去楚城。”他并未穿蟒袍,而是一席织锦暗纹白衣,手中拿着马鞭,并不是折扇。
不认识他的人,定不知这便是当朝大名鼎鼎的永王殿下。
老汉闻言摆摆手,“贵人还是掉头罢,莫要去楚城,燕王如今封了城,去了也进不去。”
永王皱眉,脸上已浮上怒气,“老丈此言如何讲?燕王是何时封的城?”
“哎,一发大水便已封了,邻居们都去了西凉,老汉孤身一人,便是死也要死在楚地。”他说得极其悲凉。
永王听罢怒容更盛,拱手对老汉道:“多谢老丈,在下告辞。”他深深的看了那老汉一眼,折身回到指路碑前,并不回去,也不入楚地。
那老汉却是一直拿余光偷看他,就连福伯也不知永王在等什么,大约是等前去探路的莫钦,或者是怕了?
这个念头闪过,他连忙甩开,王爷这些年虽荒唐,却不是那胆小怕事的。
大约等了半个时辰,便听到马蹄声传来,同时伴随着莫钦的声音。
入楚郡的路,是一条极宽的官道,莫钦的马拐过山坳,便见到永王与福伯等人已等在岔路口。
不多会,便策马来到永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