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水的王朝,铁打的世家。
但,子曾曰过,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,就算臣真不想死,但没人来救……
季东学几乎是老泪纵横,凭心而论,他是个好官,从不收受贿赂,从不滥用职权,很多时候也会为民请命。
但,架不住他是个旧党分子,不跟皇帝一条心。
不跟皇帝一条心,哪怕你是周公在世,也得给我乖乖去穷山恶水之地治理刁民。
这不,季东学见势不妙,但他是坚决不会将责任扛到自己头上的,永王府院子里的黑衣人几乎全是被烧死的,虽被烧得面目全非,但他乃看得出来,这分明就是一群死士,当今大庸,能养得起死士的,基本上都是富贵传了三代以上的人家。
这种人,不会轻易去招惹老百姓,他是国朝的吏部尚书,是为民请命的,绝不向‘权贵’屈服!
明德帝好不容易顺过气儿来,见季东学不认错不求饶,气得又差点厥过去,这演技也没谁了。
好不容易再次顺过气儿来,他颤抖的指着季东学,“你给朕去黔州!不,去柱州!”
黔州也便罢了,柳焕也去过,虽山高水长路也不好走,但好歹离京城比之柱州而言要近些,但……柱州!
柱州,在民间还有一个名字,那就是西域,这个时候西域是荒凉的代名词,根本未被开发过,还没成为国朝四大牧区之一……柱州人民过着自给自足放牧为生的日子,若有‘采菊东篱下’的悠然思想,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,但季东学书香门第之后,哪看得上?
他知道自己一定要被贬了,去云贵也好,去极北也罢,但让他去柱州!果然昏君!他爬起来指着明德帝就骂:“昏君!你听信佞臣,任用小人,刚愎自私!国朝大不幸!天下大不幸!社稷大不幸!百姓大不幸!”
几个大不幸出口,气儿顺多了,果然做一名超凡脱俗的良臣,心里爽!
“季东学,你要抗旨!”颜时忍指着季东学厉声道,“任人不清,你还有理了,皇上若留你继续做吏部尚书,那才是真正的昏聩!先是让贤臣滞留地方,不为吾皇举荐入京,便已属失职,如今又王府遇刺,你还不知悔改?”说完转而对明德帝跪下高呼:“吾皇英明。”
随着他这一全套做出来,所有人都跪下高呼:“吾皇英明!”
陆原左右看一眼,新党就他一人,其他人定是都被铁骑拦在了外面,势单力薄呀,根本不是别人对手,接收到季东学求救的目光,也不理了,明哲保身要紧,他可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