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下了,他细心地给太子戴上连帽,心有余悸的跟在赵淑身后,一同离开的亭子,方才那一箭,他没把握能逃得过。
人都下去后,侍卫也退开了,郝书眉冷着脸,卸下伪装,纵然是她卸下伪装,也不是太子想要看到的样子,真挚、无私、忘我、不计回报、全心全意,是情犊初开的赵仪,这样的他,是弱势的,就算郝书眉说出那样狠心的话,将之前的情感践踏进尘埃里,他也先是为自己不准时回京而道歉,就算郝书眉嫁做人妇狠心的流掉自己的孩子,他也先是警告并未作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,就算郝书眉嘲讽了他的情义,他任旧君子的,淡然的,说谈一谈,仅此而已。
在情感的世界,何为男人的内涵,不是多有诗书气自华,而是在一段情感走不下去的时候,不说伤害彼此的话。
“收手吧。”太子平静的说,来时他心若浪涛,此间,他有愤怒,有悲痛,有不舍,有不甘,有无奈,有恨,但此时他平静了,平静的说,收手吧。
郝书眉轻笑,依旧是极为嘲讽,“收手?你凭什么这么说我?你是太子,你拥有一切,轻而易举的拥有一切,然而别人呢,别人需要付出十倍百倍,才能拥有你弃如敝履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东西,你让我收手?”
她说得激动,苍白的脸,竟泛了一抹潮红,“当姑母不同意我入宫那一刻开始,我便不能收手了,要怪,只能怪姑母,自己做了皇后,却不允许我也做皇后。”
“所以,你要的不过是太子妃之位,而不是我?”太子看向她,眼眸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,然而他失望了,那双眼分明便是利欲熏心的眼,哪里灵动可爱,哪里纯净如玉,当初他是眼瞎了吗?
“是,你终于看透我了,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,是不是觉得当初的自己特别傻?被我利用了还沾沾自喜?现在是不是很恨我,不如你让人把我杀了吧,杀了我,我就收手了。”
绝决,破罐子破摔,自暴自弃,自嘲,她有如疯婆子般癫狂。
然,越是这样,太子越心痛,时而想着,是自己造成的,时而又安慰自己,她本性如此,最后心归平静。
“当初,我有两个最在意的女人,母后和你,如今只有母后了,希望母后没事,若你胆敢伤害母后,你我,不死不休。”再多的话,也只能化成这句,他说不出诛心的话,做不出伤害一个曾经自己真心实意去对她好的女人的事来,只能护卫,护卫自己与他所在意的人。
“让我不要伤害姑母?那你将我父亲祖父还给我!”她激动得站起来走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