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,看看我的衣领,有没有扣好?”李海程紧张的对着李北川说道,那模样就像一个即将见丈母娘的准女婿,忐忑不安。
李北川忍着笑:“老爷子,别弄啦,已经很好了!又不是见首长,再说了就您这身份,就算见了首长那也指不定谁给谁敬礼哪!”
李海程瞪了他一眼:“你懂什么!”这个尸山血海里面爬过来的战斗英雄,这个荣获过无数勋章的老人,他紧张得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才好,自己整了整衣领后,又对着车里面的后视镜梳起自己的头发来。
李北川苦笑道:“哎,老爷子,别动那个啊,我看不见后面了!”
李海程不悦道:“你开车看后面开的啊?别废话,看路!小心出了事我不揍你屁股!”李北川心想:得,我这东海市副市长在您面前还真什么都不是,给您老人家当司机不算,还得挨您埋汰!他等着李海程将头发捣鼓完,见他一只手抖得厉害,有心找他说说话,便笑道:“老爷子,您跟那个花满堂很熟啊?”
一句话,立刻说得李海程手也不抖了,心也不慌了,一双锐利的眼睛也变得悲凄沧桑了起来,他长叹了一口气:“熟,当然很熟!云衣水袖惊天下,柔兰一指花满堂,当年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花满堂,怎么会不熟!”
李北川:“那您老说说?”
李海程满眼的茫然:“说?从哪里说起?她的事情,这当今天下,只怕也只有我知道了,即便说出来,谁又相信?”
李北川笑了:“您不说我哪知道啊”
李海程缓缓的摇了摇脑袋:“不能说,不能说”他的声音渐渐的沉了下去,仿佛又回到了尘封已久的记忆中。
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的冬天,仿佛又回到了那漫天的风雪。
花满堂披着一件貂裘绒坎肩,穿着一身红色袄子,似一株寒冬腊梅,盈盈的立在门口,黑压压苍穹中飞舞的鹅毛大雪落了她一身的银妆素裹,她却浑然不觉,一双极美的眼睛痴痴的望着大雪封路的街面,翘首而盼。
她孤零零的立在那里,似这白茫茫人间唯一一点夺目鲜艳的红,美得浑然不似人间活物,不带一丝凡气。
今天已经第十七天了,女儿她怎么还没回来?
终于,又等到四周灯笼渐起,等到不再有行人在街上行走,等到天色已经完全看不见了,花满堂垂下了眼帘,失望的转身,带着一缕萧瑟与寂寥,进了屋门。
抖落满身的雪花,花满堂这才觉得身子有点凉,像是已经受了风寒,她轻轻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