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律必摄蜷缩着身子,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,看着黑黝黝的四方,脑子里一阵迷湖:
我这是在哪?
好冷啊!
他想开口说话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,只能发出一些低微的呻吟。
靠在马车旁假寐的赵匡义听得动静,高兴道:“陛下,您总算醒了!来,快喝点水!”
赵匡义将水壶抵在耶律必摄的嘴上,小心翼翼地喂着他。
略微恢复了一些体力的耶律必摄,问道:“我们这是到哪了?”
赵匡义道:“还有十数里就是苍耳河了……”
苍耳河?
那岂不是快进入上京地界了?
耶律必摄用力晃了晃脑袋,多少清醒了些,想起了自身的处境,自己这是在逃命。
失去了恩州这一据点,他们找不到可以据守之地收拢残兵。
而中原南朝更是抓住了这一点,犹如疯狗一般地对着他们追击了两天两夜,将他们的八万大军全部打散。
耶律必摄望了一眼四周,只有孤零零的三十余人,不由悲从心起:回想起这一路的颠簸,他带着几分感激地望向赵匡义,说道:“赵监,此次顺利回到临潢,朕绝不负卿。”
原本他都打算牺牲赵匡义来平息众怒了。
但他手足受伤,面对纠缠到底的追兵,全靠赵匡义凭借高超的车技,领着他东躲西藏,想起这一路上的颠沛流离,若没有对方,指不定自己已经成为了南朝的阶下囚。
赵匡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,说道:“为陛下效死,是在下本份。”
耶律必摄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汉人男子,长叹道:“想不到对朕最忠心的,竟是赵监。”
他又想到了背叛自己的耶律休哥,心底堵得慌。
赵匡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,他是何许人物?
论心思诡计,天下少有对手。如何看不出契丹诸将对他的不满?
虽说他将战败的过错推卸给了耶律休哥,但是依旧有不少人希望他来承担这个责任。
在逃跑的时候,他故意驾车往人少路险的地方走,有意制造自己独自救护耶律必摄的机会。尽管冒了些危险,但凭借与生俱来的天赋,再一次获得了耶律必摄的信任。
看着神色复杂的耶律必摄,赵匡义道:“陛下放心,臣无论如何都会守在陛下身旁的。”他说着语气中带着几分愉悦,说道:“臣已经派人去临潢府求助了,估计明日便能与朝廷取得联系。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