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皇后沉吟片刻,说道:“妾身觉得左拾遗的谏言极有道理,赵家父子前后在禁军任职多年。不管是侍卫亲军司还是殿前司,皆有很深的人脉。”
“便如陛下所言,旧武臣的各种陋习,只会损害朝廷利益。赵匡胤虽无武将的桀骜不驯,本质还是信奉乱世生存之道。呼朋引伴,相互扶持帮助。”
“兼之此人又豪侠重义,武艺冠绝天下,深得军中上下崇拜仰慕。”
“得人望,左拾遗形容的还算恰当。”
“妾身以为他们可能没有野心,但这种风气不改,对我大周不利。”
郭荣笑道:“皇后有此见识,以是不俗。只是,皇后想过没有,朕明知赵家父子身上有武夫陋习,为何还如此重用提拔赵匡胤?真当朕对他们父子的人脉关系,一无所知?”
符皇后亦觉得奇怪,杨徽之看出了问题。自己也看出了问题,自己这个丈夫,怎么可能看不出来?
郭荣看了一眼自己有些枯瘦手,说道:“别看皇帝高高在上,翻手为云,覆手为雨。很多时候,皇帝也得看别人脸色行事,还不止一次。”
“皇后不要不信,高平之战,张永德不站在朕这边,朕不敢挥刀砍樊爱能、何徽等七十多颗将校脑袋。没有李重进的支持,朕也不敢强令贪墨的左羽林大将军孟汉卿自尽。”
“不说节度使的那些牙兵牙将,就算是禁军将领,盼着朕死的人,现在都不在少数。”
“为什么?”
他自问自答:“朕挡了他们的路啊!原来的他们怎么样的?”
“想要女人?抢就是了。想要财富?抢就是了。在大街上都是横着走……”
“而今呢?”
“欺负一个百姓,贪点小钱,都要战战兢兢,生怕落入开封府的手上。成为第二个孟汉卿,第二个王继勋。”
“他们能不恨朕?能不想着朕死?”
“只是他们只敢想想罢了,因为李重进、张永德是父皇留给朕的人,控制住了头,身子、脚,就算有别的心思,又能怎么样?”
符皇后默默颔首,说道:“妾身明白了,赵匡胤就是新的头……”
郭荣微微笑道:“饭得一口一口吃,事情得一件一件做。武臣的跋扈,武臣的陋习,太多年了。想要立刻根治,下勐药不行,只会陷入前朝的境地。”
“前朝刘承祐不就是迫不及待地诛杀权臣,导致失了天下?”
“再说了,就算侥幸事成了,将跋扈的武将,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