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大人都比黄一曦起得早,这会儿功夫,几个小的也叫醒了,祭祀是全家人都要参加的事,就是黄一电的儿子,也被她妻子抱在手里。
走廊上的天公灯点起,红红晃晃的,大厅已经连了两张八仙桌,上面摆满了各种祭品。
“你知道摆那些是什么意思吗?”商洛宇家里不搞这些,他也不懂,他站在黄一曦身边,偷偷地勾住黄一曦的小指头,悄悄地问。
黄一曦已经见过无数次,自然懂得,小时候穷的时候,上面的菜都摆不满八仙桌一半的位置,哪象现在,用了两张八仙桌还叠在一起。
“从前面开始,你看下,香、烛、酒、茶、烟,五果六斋和大五牲”。
黄一曦慢慢地指给商洛宇看,酒要开瓶倒三杯,茶也一样,要泡三杯,要放没拆开的,烟也得拆开摆出请佛祖点烟的样子。
这一套仪式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,比如点香,佛前是三根,如果敬过世的亲人,不是两根就是四根。
等时间久一点,又恢复到三根,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
五果——即五种水果,都是好水果,柚子是一定要的,佑子佑孙,葡萄,多子多孙,桔子,大吉大利,菠萝,白水州话是旺来,好运旺旺来,一定是要的,火龙果,示意着过红红火火的日子,讲究的家族都是摆这几样,或者贵一点的水果,如整箱的樱桃,或者草莓。至于番石榴、李子等坏水果是绝对不能放上去的。
“为什么番石榴也不行?”商洛宇有点好奇,番石榴白水州方言是“拿佛”,和佛祖还是亲戚呢。
“大约是佛怕被拿住了?”黄一曦说个冷笑话,商洛宇没笑,黄向东和黄向兰在后面笑得吱吱响,象偷吃到油的小老鼠。
“我奶奶不喜欢草莓,她说莓同霉。”黄一曦偷偷指了一下俞美清,她今天穿上大红唐服,头发梳得油光发亮,髻上不止插了金钗,还插上“春花”。
商洛宇不敢细看,他指了一下白饭上的“春花”,无声地问黄一曦是不是一样的。
黄一曦点点头,笑得有点猥琐,她无法想像是不是有一天她老了,也会象俞美清这样打扮。
还好崇仁里不是白水州城东、东海和安民县哪里,那些老阿嬷老年时都头带红番巾。
光是想像就一阵恶寒。
仿佛知道黄一曦在想什么,商洛宇安慰道,“你老了以后要是戴起来,一定是最好看的老阿嬷。”
商式赞美无处不在,黄一曦愉快地继续介绍,不理后面几个小鬼笑得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