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亦锦看到钱老太如此,难过地流出了眼泪。他过去帮老太太按摩,边哭道,“太奶,不管锦娃以后怎样,都是你的重孙孙。锦娃永远记得,我小的时候,经常饿得难受,太奶就会像变戏法一样给我变出好吃的东西来。有时候是一个鸡蛋,有时候是一块芽糖,有时候是几片肥肉……”
钱亦锦哭诉的时候,张仲昆一直在帮老太太按摩。他突然觉得,老太太的身子有些变软了。喜道,“继续说,老太太的身子变软了。”
钱亦锦听了,又继续说,“太奶,那包肥肉的帕子被浸得油油的,味道好闻极了……锦娃还记得,你让我偷偷去你屋子吃好的,善哥哥和多多妹妹在门外哭,大奶奶就敲盆子打碗。你还说,不管他们,那两娃子饿不着,只有锦娃可怜,吃不饱穿不暖……”
在钱亦锦,不,现在应该说在朱肃锦的絮叨中,老太太的身子慢慢变软了,“嗯”了声,铁灰的脸色渐渐黄了些,眼睛也闭上了。
张仲昆赶紧给她施了针,又让吴氏把她扶起来,他在老太太的背上拍了几下,老太太猛咳几声,吐了一口痰出来,才睁开了眼睛。
她看到钱亦锦,一把抓住他哭道,“锦娃,他们说你不是太奶的重孙孙,他们在骗人,对吧?”
钱亦锦趴进她的怀里哭道,“太奶,锦娃是你的重孙孙,永远都是你的重孙孙。”
钱老太一听咧嘴乐起来,显得嘴更歪了,眼泪鼻涕一起下,搂着钱亦锦说道,“我就说他们是骗我的嘛,我的锦娃怎么会不是我的重孙孙呢?”
钱老头听老太太一口一个重孙孙的叫,吓坏了,这小贵人可是皇亲,这不是大不敬嘛。赶紧制止道,“我说老太婆,你疯癫了?锦娃如今可是京城里的贵人,你还要给他当太奶,你这不是找死吗?”
钱老太一听,一翻白眼,又仰脖子倒下去。
张仲昆气得让人把钱老头弄出去,又给钱老太施针。老太太倒是醒过来,但也不说话了,只看着朱肃锦流眼泪。
朱肃锦半跪着趴在她身上哭道,“太奶,你不要锦娃了吗?”
老太太摇摇头,“啊,啊……”她想说话,却说不出来。
朱肃锦又说,“太奶还要锦娃,真好,锦娃也要太奶。太奶记好了,不管以后我是什么身份,我都是你的重孙孙锦娃。太奶,你不会白疼锦娃的,锦娃会好好孝敬你。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,等着锦娃给你请封诰命,等着锦娃带你到京城去享福。你不是一直想看皇宫的大门吗?锦娃领着你去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