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漱好,钱满霞就抱着钱亦绣去堂屋吃饭。
走出小屋门,钱亦绣问道,“小张大夫呢?我得跟他说说,千万别怪老张伯。”
钱满霞说,“小张大夫天一亮就被黄铁送去县城了,他得赶回去跟张老爷说你找到了,怕张老爷会带着人过来找你。”又恨了她一眼嗔道,“都是你这个惹祸精,折腾了多少人。听小张大夫说,那老张伯已经被人看管起来了。若你出了意外,怕是他也活不成了。”
钱亦绣又低下头,自己无意之中害了不少人啊。
钱亦绣吃完饭,便又把自己跟着猴哥进深山找好花的借口说了。结果,好花没找到还找不到回家的路了。
钱三贵和吴氏听了气得不得了。
吴氏又点着钱亦绣的小脑袋骂上了。
程月难过死了,包着眼泪在一旁为女儿开脱,“不是绣儿的错,绣儿那么小,啥都不懂的,娘不要骂她……”
钱亦绣看出来钱三贵和吴氏想教训教训自己,偏程月还在这里护短打横炮。自己这事做的的确欠考虑,也该让大家长教训一顿出出气。便劝小娘亲去东厢绣花,她急着想看“娘心中最美丽的花”。
程月才不愿意地嘟嘴去了东厢绣花。
钱三贵冲嘴不停歇的吴氏摆了摆手,示意她别再骂了。
吴氏停了嘴,钱三贵才沉着脸强调了人生安全比什么都重要,她若是有个意外,这个家也完了。又说了家人亲戚是多么着急,两个村出动了多少人去找她,现在正是农忙季节,耽误了人家多少时间。特别是万大中,若是在山里出了意外,该怎么办,等等等等。
钱三贵年青时脾气暴躁,虽说多年病痛把他的性格磨得平滑些了,但还是极有气性。他明明气的不行,可对着这个儿子留下来的唯一骨血,无论如何下不了手去打她。何况她的脚已经伤的那么重,他更是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说。只有说教,讲着各种道理。
“……以后再也不能这么做了,哪怕山里真有值钱的好花,你也不能冒险进山。在爷的眼里,你比所有的东西都值钱,都贵重。”
钱亦绣感动的眼泪巴巴的。原来自己的爷爷还是煽情高手啊。
她诚恳而郑重地跟道了歉,又把头埋在他怀里哽咽着说,“……爷,绣儿知错了,绣儿再不敢了。爷,绣儿走在黑黢黢的山洞里的时候,好怕,好想爷,想家里的人,好想,好想……”
钱三贵听了,搂着这个软软的小孙女,再也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