穷这个字,真的很可怕,它能把你的人生,包括思维,彻底限制死。
又说了十来分钟,陈灿终于说到了养鸡场的事。
大家的反应,显然如陈灿所料,先是惊愕,再是议论,最后是彻底沉默。
陈灿再一次咳嗽两声,随即郑重地开口道。
“养鸡场的事,我该说的,也说了,情况就是这个情况,我计划是第一批养一百只左右,我们二十九户人家,除了每家每户必须认购两只外,剩余的,全凭大家自愿认领!”
陈灿见大家都沉默,陈灿继续开口道。
“这是我们生产队自己搞的养鸡场,不参与村里集体劳动工分,往后饲料和成本,就按一百份算,每人认购多少,就出多少饲料钱,等母鸡下蛋后,售卖的鸡蛋,按照大家的比例分红!”
陈灿看到大家依旧是一片沉默,顿时也有些无语,这个年代大家都穷怕了,加上祖祖辈辈都是农村人,没啥见识,是真心不敢迈出那一步。
陈灿见状,只能继续开口道。
“这样,我是生产队长,那我先带一个头,除了认购那两只,我家再认购十只,也就是说,这一百只母鸡里面,我认购十二只,另外我替我二爸做主了,他家一起认购八只,我们两家一起凑二十只!”
陈灿这话,顿时让台下沉默抽着旱烟的孙玉亭惊愕地抬起头,他正想开口,被台上陈灿的眼神制止了。
孙少安这位二爸孙玉亭,用四个字评价他,那就是好吃懒做,和他一类人的,还有王满银。
不过孙玉亭和王满银这两人的好吃懒做,却不同。
王满银是纯粹不想待在农村,觉得农村干活太累太苦,想去外面花花世界看看,玩玩。
而孙玉亭这个好吃懒做,却是心比天高,命比纸薄的典型。
他曾经是一位高中生,是孙家的骄傲,甚至高中毕业后,大哥孙玉厚托关系给他弄进了钢铁厂,成了人人羡慕的工人阶级。
但是孙玉亭在钢铁厂还没待多久,便被工厂给赶出来了,原因是乱搞对象,和工厂领导闹翻!
从那以后,孙玉亭便回到了农村,大哥孙玉厚又给他张罗了一个婆娘,那就是来自山西的贺秀英。
贺秀英也是一个只会卖弄嘴皮子,下不了苦力的娘们,正好,这两人便凑成了一对。
两人婚后,又接连生了三个女儿,原本两个不会农活的懒货,加上三孩子,家里的生活,那才叫真正的一贫如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