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捧,她顿时觉得眼前这个小妇人可爱了许多。
她连忙谦虚了几句,把夏侯徽手里的盒子接过来,打开一看,是一篇字迹绢秀的文稿,篇首三个大字:乐毅论,下面是一行小字:恭呈前贤蔡氏夫人斧正。不禁有些脸红。她虽然出身蔡家,可是她的学问其实不堪一提,当不起斧正二字。不过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,夏侯徽又把她捧到了这样的位置,她又怎么能不看一眼,夸两句。
蔡夫人展开文稿,先赞了一声“好书法”,旁边的贵妇人们一听,立刻凑趣的围了过来,一看到那副清秀绝伦的笔迹,不禁叹为观止。这年头的女人识字的不多,哪怕是家里有条件的,也很少有能专门读书的,大部分也就是能读写自己的名字罢了,有一手好书法的更是凤毛麟角。夏侯徽这一手书法足以让她们叹为观止。
“夏侯姑娘,你这书法”蔡夫人看了片刻,忽然觉得有些眼熟,不禁问道:“可是得自我蔡家?”
夏侯徽轻拍手掌,赞道:“夫人果然是明辨秋毫。妾身书道,曾得蔡夫人昭姬指点,只是资质太差,未得十一。”
蔡夫人恍然大悟,不由得多看了夏侯徽一眼:“原来如此,我说怎么看着有些眼熟,不料你却是我从妹昭姬的弟子。这么说来,我们还是有些渊源的。”
“与夫人同为乡里,便是妾身的缘份。”夏侯徽眼角弯弯,笑意盈盈。她哪里向蔡琰学过什么书道,只是蔡琰所写的蔡邕遗文都藏在宫里,她曾经有幸见过罢了。来吴府之前,她就仔细研究过这位蔡夫人的情况,特地准备了这份礼物。
果不其然,这个关系终于打动了蔡夫人,蔡夫人亲口肯定了这个渊源,以后就好办了。
一看到蔡夫人把夏侯徽引为乡里后辈,再加上知道眼前这位小妇人是魏霸的女人,那些贵妇人们再也不敢大意,纷纷围上来寒喧,有的赞夏侯徽长得漂亮的,有的赞她书法好的,总之找出各种优点来夸一夸,以拉近关系。
蔡夫人一本正经的看了一遍文稿,然后抚卷长叹:“后生可畏,你这一篇《乐毅论》,便是那些自诩风流的才子们也未必写得出来。我才疏学浅,不敢置喙,想来有资格评论的大概也只有我那位才高命薄的从妹昭姬了。”
“夫人谬赞,愧不敢当。”夏侯徽连忙谦虚了几句。此时此刻,她已经不知不觉的坐在蔡夫人身边,靠着蔡夫人的腿,像一是个恭顺的小辈。不知何时,蔡夫人的手抚着她的背,像一个长辈关照家里的后辈一样,两人用乡音谈笑着,不时的发出快意的轻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