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指着波西米亚说:“这个家伙饿得都没好脸色了。”
晚饭很简单;波西米亚却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汤锅里,把每一根纤维都吃下去——正如余渊所说,他们两个谁都没吃饱。
晚饭过后,林三酒也该告别了。
“我得回家了,”她说着,恍惚想起了Exodus。末日世界的现实,像是另一层梦,交叠投映在这一层梦里。“我只记得我来找你,是有一件很紧急、很重要的事,要你给我一个回答,可是什么事我却忘了。”
坚持要送行的余渊,正牵着波西米亚走在她身旁;闻言,他转头看了一眼林三酒,像是墨玉流动在白溪里。
“没关系,来日方长。”
林三酒也笑了:“嗯,我一记起来,就再来找你。”
夕阳早已沉下去了,拽走了最后一裙红云。暗蓝天色像雨一样淅淅沥沥落进天地间,浸染洇散出了一穹暗夜。三人默不作声地走在没有路灯的夜里,不远处,就是林三酒来时的路了。
“你们就送到这儿吧,”她看了看那条黄土被压平而形成的来路,对余渊说:“我从这条路上一直走,十几分钟就能出去了。”
余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,目光来来回回地扫了一会儿。最终,他的眼睛重新落回在林三酒身上。
“虽然今天没发生什么好事,可我还是很高兴你来了。”
他低低地吐了一口气。或许因为少了刺青,或许因为梦里的一切情绪总是特别强烈、直击灵魂,林三酒觉得自己几乎快与他的不舍、他的留恋之情共振起来了。
一向沉稳可靠的余渊,原来也有像个少年人似的,既无措又依恋的时候……
“现在的我啊,是因为你才存在的。”余渊低下头,好像是为了遮掩情绪,声音轻轻颤颤。“你重塑出了你认知中的‘我’。我有时会想,你重塑出来的,就是原本的我吗?你认知中的‘余渊’,与真正的‘余渊’差别有多大?但是我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。
“有时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张纸板。商店里立的纸板人像,你见过吧?就像那个一样。你把我立起来了,你不知道在我背后,或许空空荡荡,什么也没有。”
“怎么忽然这样说?”林三酒伸出手,想碰一碰他,安慰他一下,却还是收回来了。“你不是空空荡荡的人……”
“嗯。”
余渊从鼻子里应了一声,依旧没有抬头。“那或许是因为……我与你在一起,与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,才感觉自己更接近一个人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