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徐彭城
徐行和锦瑟冥土一路遁行,约莫有小半天,就来到此地,飞至阳间。
时维十月上旬,已入了深秋,江淮之地正值秋雨连绵,这座古时的徐州旧城,在朦胧烟雨中巍巍矗立,斑驳陆离的城墙遍垂藤蔓,青砖之上,寸寸覆着苔藓。
“锦瑟,我看你来前,还揣了两瓶酒?”徐行笑了笑,饶有趣味问道。
锦瑟道:“那是帝君赐下的灵芝酒,我一直没舍得喝,眼下拿出,算是给陆判准备的,慎之要喝吗?”
徐行哑然失笑,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用,转口问道:“锦瑟,你怎么确定陆判现在不在陵阳,而在彭城?”
他之所以来彭城,是因为徐州鼎就在此地,可没想到锦瑟竟然也直奔徐州而来。
“陆判性情耿介,自知犯了大错,此刻或在彭城鬼府内等待冥司的人,”锦瑟沉吟片刻,解释说道:“嗯,就算不在,也不打紧的,我再前往陵阳就是,不管怎样,帝君最讲阴司法度,在宁周龙庭那里失了颜面,陆判恐有一番苦头要吃。”
徐行闻言,面上若有所思。
陆判给朱尔旦换了慧心,中得安徽一省解元,算是破坏周庭抡才大典,又接着为朱尔旦之妻柯氏换了吴侍御女儿的头,被吴侍御告上周庭,这才案发。
这一连串事情实则可大可小,全看元武帝君的态度。
见徐行沉默不语,锦瑟目光微黯,轻声说道:“慎之只管去忙自己的事,不用管我的。”
徐行笑了笑,说道:“机缘可遇不可求,我的事倒不算急,这就先随你到鬼府落脚吧,若遇上陆判,正好可以喝一杯,叙叙旧。”
这话也并非是敷衍锦瑟,他已大致感应到了徐州鼎所在之地,但来彭城后,心思偶尔悸动,好像之前所说的掩人耳目之语,竟有印证迹象?
不管怎样,还是先入彭城再说吧。
徐行细究不出缘故,只得放弃。
锦瑟见此,原来酸涩的心绪一下子散开,语气轻快道:“慎之随我来。”
说着,当先引路,领着徐行前往阴司在徐州的鬼府。
深夜,细雨渐止,月朗星稀,彭城附郭的一座小村庄内,青篱笆和黄土墙扎起的院落里,琅琅的读书声自灯火通明的书房中传来。
伏在书案前的书生伸了个懒腰,喃喃说道:“今晚,读完这三本,家中藏书还没读过的,就只有一千本了。”
书生近三十岁,蓬头垢面,面相稍显老气,头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