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时,因着国师刘基和符阳商议斗剑之事,而一旦商定就会暂息兵戈,眼下青州仅余的庆阳、齐州二县反而成了出云国重点进攻之地。
徐行辞别了其姐徐千雪,乘了云梭,便朝庆阳赶去。
夜空之上,星月朗照,天地旷远,流光莹莹的云梭穿云破风,飞了足有二三个时辰,在子时二刻才来到庆阳地界。
沉沉夜色中,远远而望,已加高至三丈的庆阳县城,宛若一座蛰伏的野兽,因三四日间攻守双方反复争夺,城墙青砖之上,已见说不清的刀痕箭印。
巍巍门楼上,披甲兵丁手执火把,神情警惕,四下巡弋着,而在远处四野,扎着连绵三四里的营盘,营内人影憧憧,鹿角、拒马、壕堑、箭楼各具其位、章法有度,正是出云国的倭人。
徐行皱了皱眉,清冽眸光闪烁不停,却是犯了难,“城中军气连绵,搅动天地气机,外间还被元神真君联手布下禁空、陷地法阵,这要如何进去救人?”
徐行无奈之下,只能寻了一片灌木丛,悄悄隐匿身形,相时而动。
出云国大营之内,旗幡如林,灯火通明,其中一座布置豪奢的大帐内,一个中年倭将居中而坐,身披黑色鱼鳞甲,腰按狭长倭刀,面容阴沉,目光冷骘,下首左侧坐着两排倭将,右侧则是坐着四五位穿着各色道袍的男女道人,或神情冷漠,或含笑不语,皆是来自海外扶林宗。
“谢法师,城中那几家士绅可已说定?”中年倭将是出云国幕府将军素盏鸣尊的亲信坂口圭右,此人出身贫贱,但好读九州兵法,颇有韬略,后得素盏鸣尊一手简拔于微末,眼下督阵一路万余兵马,打算一举拿下于斐镇守的庆阳县城。
扶林宗的谢道人身穿水火道袍,气度缥缈,捻须一笑:“坂口将军稍安勿躁,那几家说至少也要等丑时之后,城门兵马才会换防,那时他们各家子弟接管西城门,城楼举火为号,里应外合。”
坂口圭右思索了下,沉声道:“那谢法师就再联系他们,就说最好能在拂晓时分举火。”
闻言,谢道人就是撇了撇嘴,心道,也不知这一位出云国将军,为何对拂晓这般情有独钟,他一路而来,这都多少次了。
谢道人打坐修炼,不分昼夜,委实不知这是黎明和残夜交接处,人最为困倦之时。
“谢法师,周廷青羊宫的道人,察觉没有?”坂口圭右眉头皱成“川”字,目光闪烁,问道。
若是为青羊宫道人察觉,提前有了准备,这次恐怕又要无功而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