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这时,庭院中一道爽迈清朗的声音响起,“徐小友,可在屋中?”
徐行听着这熟悉唤声,转头看去,却见园中丝柳树下,李伯言负一柄拂尘,穿着黑衣玄火道袍,面色高妙,见徐行目光投来,就是微微颔首。
“李道长,”徐行心中疑惑,不知为何,今日再见李伯言,竟给他一种其人近在咫尺,却远在天涯的感觉,心中一凛,“这是破虚欲去?神现元虹?”
走到廊下,轻轻笑道:“恭喜道长,踏入阳神境界。”
李伯言摆了摆手,叹道:“纵至此境,又有何喜?”
见李伯言神色寂寥,徐行稍作疑惑,转而明了,崂山掌教殒落,李伯言有此怅然心境,当在情理之中。
这时,李伯言目光掠过厅中的徐千雪,问:“令姐这是?”
徐行心中多少也有些烦闷,这时二人就围着石桌坐定,李伯言不知从何处取了一酒壶和两个杯子,二人就边饮酒,边叙话。
徐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就将前情说了,道:“家姐心中念念不忘,我也很是无奈。”
李伯言闻言,轻捋颌下胡须,沉吟道:“此事,贫道却认为小友,执着了。”
“大道,难道不该执着?”徐行疑惑问道。
李伯言就摇头,“也对,也不对,小友若走太上无情之道,或也无伤大雅,其实,就是那位八璟道人,也并非灭情绝性,还有弟子,还有临别依依顾念的苍生。”
徐行似回想起那位八璟道人,其人想做而不能做的事,却抛给弟子,自己反而洒然离去。
“天下仙宗,几位天仙,难道自入了道途,就不要门人弟子?就视凡人如蝼蚁?”李伯言说到此处,摇着头,感慨说道:“仙者,人倚山而仙,若真是心如死灰,枯木山石,还修什么仙呢?”
徐行思索了下,清声道:“师徒之情,道途相互扶持,岂能相提并论?”
“那至亲之情、道友之情呢?有了至亲,便有羁绊,有了道友,便有挂碍。”李伯言微微一笑,说道:“小友是不是也要自此而绝?”
“道长是在劝我?”徐行神情默然,疏淡目光投了过去。
李伯言微微一笑道:“贫道并无劝你之意,只是看出徐小友似乎欲效符阳杜剑声。”
“杜剑声,心无挂碍,一剑破界而去,斯人当年神姿,我偶然悉之,亦悠然神往。”徐行慨然道。
李伯言神色复杂,悠悠道:“那小友一定不知,杜剑声此人还曾杀妻求道